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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吴常信守诺言，和艾琳服用过变身药丸后，早早离开了家。
艾琳的外观太过招摇，尤其是补全圣痕，获得神明真身之后，那股与生俱来的神明气质，足以让任何普通人自惭形秽。
如果不做一些遮挡，出去不要一个小时，聚集来的星探就能阻塞交通。
服用变身药丸的艾琳，变成了东方人模样，一头金发变为黑发，身材的高度和丰满程度都有所缩水，通过收敛神力，令神明气质也有所减弱。
达到戴上口罩，勉强能够出门的地步。
离开家门的艾琳，看着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她原本所在的位面，已经开始了工业革命，拥有大型蒸汽船，可和现代工业一比，依旧天差地别。
满大街随处可见的汽车，以及高楼林立的商业区，就是艾琳原本想都想象不出的场景。
为了更好的感受世界，艾琳没有选择乘坐交通工具，而是选择步行。
吴常打算带艾琳先去附近的商业街看看，刚走到商业街，发现几天没来，商业街门口的几家底商都换了门脸，四家底商被同一个人盘了下来，里面全部打通，改成了一家画廊。
画廊的名字很简洁，名叫情绪。
这年头，世界各地动荡不断，经济持续下行，传统实业都不好干，商业街门口的底商，一年能换三块牌子。
面馆和火锅店这种原本躺着挣钱的店都开不下去了，怎么还有怨种一下盘下四间店开画廊。
画廊处于装修中，尚未开业，一名穿着白西装，戴着太阳镜的男人，正坐在门口的小桌上喝着咖啡。
他看到吴常两人，目光瞬间被牢牢吸引，准确来说，是被艾琳牢牢吸引。
男人主动走过来，说道：“我是这家画廊的老板，陆朗峰，一名探索生命之美的艺术家，这位美丽的小姐，介不介意我为你画一副画像？”
吴常打量着陆朗峰，最近碰到的事太多，让他的戒心很高，用过百的灵感值打量了一圈，没察觉对方有问题，才放下心来。
“不收费吧？”
陆朗峰笑了笑，说道：“我只为值得画的人动笔，遇到值得画的人，我从来不收钱，不值得画的人，你给我钱我也不收。”
吴常看向艾琳，艾琳见陆朗峰态度很诚恳，便说：“那就画一张吧，但不要太久，我们还有事。”
陆朗峰笑容变得灿烂起来，“没问题，我最拿手的就是速写。”
他回店里拿出画板，也不要求艾琳摘口罩，就直接画了起来，他确实精通速写，只用了十几分钟，便画出一张宛若真人的速写。
他将成品送给艾琳，略带遗憾地说：“您虽然足够美，但是缺少了一些情绪，情绪是人类的灵魂，是人类最美妙也最闪光的点。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为您画一张带有情绪的画像。”
艾琳接过画像，笑道：“谢谢，这样就够好了。”
等到艾琳和吴常离开，进入商业街，陆朗峰变回原样，继续悠闲地喝着咖啡。
十几分钟后，他端着咖啡杯，返回画廊，将咖啡杯放下，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说完，他来到一面空白的墙壁前，双手摸向颈后，用力一撕，将他自己撕成一张平面。
随后他自己拎着自己，将脖颈后的挂钩，挂在空白墙上。
他的身体逐渐平面化，几个呼吸之后，变为一张色彩艳丽的抽象画。
画廊深处的私人画室中，消失多日画匠坐在画板面前，保持着之前陆朗峰的动作，仔细画着一名少女。
画匠的画技，比陆朗峰的速写高了许多，精准把握住了人物的神韵，不仅将少女画得完美无瑕，就连她神明一般超脱的气质都刻画得淋漓尽致。
画面上的少女，正是艾琳原本的样子。
作为荒界第一搅屎棍，四大组织和邪神信徒都奈何不了的存在，画匠对于追踪和反追踪极为在行，要不然即便他和某些势力保持着合作，也早被深渊二层或三层的家伙砍死了。
第一次窥探吴常，险些被发现后，他就感觉出吴常的灵感强大，直觉异常敏锐，即便是放在四大组织的嫡系玩家中，也属于佼佼者。
再加上之前一同排入静谧小镇的经历，让他对吴常额外关注。
他特意将画廊搬到靠近吴常居住的位置，还准备了特殊的画纸傀儡，躲避吴常超强的灵感，这一观察，果然让他观察出了问题。
他可以确定，刚才跟在吴常身边的少女，绝对不是蓝星人，不仅拥有超出荒界范畴的能力，还拥有极为稀少的神性。
她至少是一位半神。
而且他可以确定，少女是吴常带出来的，绝非对策局交给他照看，原因很简单，如果对策局得到这样强大的存在，她绝对会出现在更重要的城市，被当作宝一样小心供着，绝不可能出现在望海市。
画匠一边画着画，一边嘴里念叨着：“管理局的新人小哥，似乎把一个不得了的家伙带出了副本。这样瑰宝，你带的出来，可千万要守得住啊。”
和艾琳逛街的吴常，背后隐约感到一阵寒意。
他扭头看了两眼，没察觉到异常，便继续跟着艾琳逛街。
整整一个白天，他们像正常情侣约会一样，在逛了许多家店铺，为艾琳买了几件适合现代的衣服，又去电影院带她体验了一场大荧幕。
一圈玩下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快要回家前，艾琳突然说道：
“昨天你晚上你去的酒吧，我想去看看。”
这句话一出，吴常额头瞬间就出汗了，夜歌酒吧里的东西好孩子可看不得，艾琳尤其看不得。
他昨晚是公务，要是艾琳看过以后，误认为他经常去那种地方，那他伟光正的形象可就毁了。
“那里对于你来说还有些早，你如果好奇酒吧的话，咱们可以换一家。”
艾琳疑惑地看向吴常，说道：“你之前不是说，在那家酒吧里感受到了强大的神秘学仪式痕迹吗，我虽然不是神秘学大师，但圣痕赋予了我神明级对能量的感知，我想我可以根据那里残存的能量，寻找到与它关联的存在。”
吴常愣了片刻，露出释然的笑容，“原来你说这个啊，没问题，我这就带你过去。那里神秘学能量的强大，即便不用进去也能感知得到。”
艾琳微微侧头，看向突然放松下来的吴常，问道：
“你刚才很紧张，似乎有什么秘密怕我发现。”
吴常义正辞严地否定道：“我做人光明磊落，一身正气的，我可以保证，昨天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去那里，还是同事拉着我去的！”
艾琳疑惑地看着吴常，不知道他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不过见他都这么说了，便不再深究。
在吴常的带领下，两人来到夜歌酒吧门口。
头部完成神秘学污染的吴常，配合高额的灵感，能清楚的感知到笼罩在夜歌外的神秘学护盾。
艾琳双目泛出淡淡的金色，她凝视着夜歌酒吧，说道：“很浓重的神秘学气息。”
作为人类神秘学和炼金学的大成之作，艾琳的存在，就是神秘学的奇迹。
没有人比她更能感知神秘学。
吴常脑海中泛起一个想法，如果望海市被神秘学污染的地方够多，带着艾琳转一圈，也许就能直接完成转职任务一。
艾琳绕着夜歌走了一圈，随后目光看向南边，说道：
“这里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神秘学仪式，而是某个神秘学仪式残缺的一部分。”
吴常眉头微皱，说道：“你的意思是……”
艾琳点头，说道：“这座城市中，布置着一个巨大的神秘学仪式，这里只是其中一个节点。”
吴常的喉咙有些干涩，只是巨大神秘学仪式的一个节点，就能让数百人化为怪物。
汤仁泉和他幕后的势力，胃口是有多大？
艾琳目光看向空中，似乎那里有什么标记。
“想要将各个节点串联起来，组成一个庞大且完整的仪式，必须要构成与之匹配的巨大神秘学回路。”
“我能看到链接节点之间的神秘学回路，它通往下一个节点，如果我找到的节点够多，也许能推测出这个神秘学仪式的目的。”
吴常跟在艾琳身后，向着望海市南边走去，路上他学着艾琳的样子，努力看向空中。
以他神秘学污染改造过的眼睛，配合三位数的灵感都无法察觉，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还得练啊。
哪怕他数值再高，依旧受凡人的视野所限，他眼中清晰的世界，和神明观测到的世界还差得远。
艾琳寻着神秘学的能量痕迹，来到第二处神秘学节点。
那是一座独栋的别墅，别墅周围布置着严密的安保，面带煞气的小区保安不间断在周围巡逻，摄像头无死角覆盖所有区域，只有受到邀请者，才能进入其中。
这些表象都是虚的，只为了赶走那些不开眼的普通人。
别墅内真正的防御措施，还是布置在这里的神秘学仪式，通过被神秘学污染后的双眼，吴常能隐约看到神秘学能量组成一只巨大的怪物。
怪物拥有类似人类的躯体，但四肢不成比例的粗长，配合佝偻的腰背，让它只能像野兽一样趴在地上。
它的身上覆盖着大量毛发，如同看门犬一样，警惕的注视着四周，任何靠近者，都会被它所注视，确定没有危险目标靠近，它便会低下头，大口啃咬食盆中的生肉。
这只看门犬，才是别墅真正的保安，一旦有不受欢迎的家伙闯入，便会被它撕碎，化为食盆中的食物。
即便来者强大，看门犬无法解决，也足以触动警报，将外人闯入的信息传达给主人。
刚靠近别墅，吴常眼前就弹出提示。 「检测到周围存在神秘学污染区，靠近神秘学污染区，可进行现实锚定。」
找对地方了。
吴常打开管理局系统的后台，搜索眼前这种别墅的持有人，发现产权属于一名长期在境外活动的富二代，房屋闲暇时，便借给朋友开派对。
借给的这个朋友，正好是汤仁泉。
吴常皱起眉头，又是这小子。
说实话，他更像在参与者这一块，看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每次都是汤仁泉，不代表所有坏事都是他一人所为，只能代表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背上所有黑锅，掩盖其他人的准备。
按照艾琳的话来说，汤仁泉等人正在布置一个超大型神秘学仪式，他们所布置的仪式节点，并非一两个那么简单。
现在还没到收网的时候，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想要进入别墅绝不能硬闯。
不过对于他而言，也不需要硬闯。
社交恐惧症和精英潜行一开，不仅周围的摄像头无法捕捉他的存在，就连神秘学仪式召唤的怪物，也察觉不到有入侵者进入。
他站在神秘学能量最浓重的地方，也就是怪物身边，大摇大摆的进行着现实锚定。
很快在神秘学污染下，他的上半边身体和双臂，开始被神秘学所污染。
「你已成功在现实世界完成一处锚定点，当前区域已被锚定，请更换区域。」
「当前现实锚定点：2/3。」
「你的身体受到神秘学污染，生命-1，力量+1，能量+2。」
随着整个上半身被污染，他的属性终于有所变化，1点生命属性，换来3点其他属性。
面板上的改变只是表面，上半身被神秘学污染后，他的身体开始向着能量化转变，最直观的体现，便是他能够触摸到能量了，同时对于体内原有的能量，操控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他现在还处于转职的第一阶段，距离彻底被神秘学污染还早得很，即便如此都能感受到明显的变化，若是完成转职，恐怕他的肉体会变为介于实体和能量之间的存在。
秘法骑士不愧是隐藏职业，它并非普通的骑士+巫师，也不是简单的魔武双修，而是直接改变使用者的存在状态。
完成现实锚定，吴常离开别墅，记下当前所在地点，跟着艾琳前往第三处节点。
第三处节点，有些超出他的想象，竟然是一座道观。
道观有上千年历史，如今作为景点，让市民们免费参拜，道观内供奉着文昌帝君，主宰功名，每年高考前后，这里都是附近最热门的景点，白天想烧一炷香起码得排半小时队。
然而此刻，供奉文昌帝君的文昌殿，却被改造成了一处神秘学仪式节点，神秘学仪式的尽头，不出意外的话还对应着某个邪神。
当真是倒反天罡了。
话虽如此，但也许是此地聚集的愿力浓厚，文昌殿中的神秘学仪式节点，比其他两处的能力更加浓重。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私产，不能阻拦市民进入祭拜，殿内并未设置防御机制，吴常和艾琳能够轻松进入其中。
吴常自然不会客气，进入后便开始现实锚定。
「你已成功在现实世界完成一处锚定点，当前区域已被锚定，请更换区域。」
「当前现实锚定点：3/3。」
「你的身体受到神秘学污染，生命-2，力量+2，敏捷+2，能量+3。」
「你已完成转职任务一：在现实世界中，寻找至少三处被神秘学污染的区域，布置对现实世界的锚定点。」
「是否选择完成任务？」
「提示：当前阶段布置的锚定点数量，将会降低后续阶段转职任务的难度，并会对最终完成的转职有所影响。」
系统把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吴常当然没有直接完成任务，而是选择继续设定锚定点。
别的不说，起码要先把汤仁泉他们的布置利用干净再说。
吴常这边做出决定的时候，一同进入文昌殿的艾琳也有所发现。
她望着周围的神秘学布置，说道：“我知道布置神秘学仪式的人想做什么了！”
吴常脸上一喜，能够一边薅汤仁泉的羊毛，一边破坏他们的计划，简直是最完美的情况。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艾琳表情严肃地说：“地上神国！”
“地上神国？”吴常轻声重复着这四个字，虽然他不明白地上神国代表什么，但从字面意思来看，就让人觉得不妙。
艾琳说道：“地上神国，是一种大范围的神秘学仪式，布置成功后，仪式范围笼罩内，便会成为仪式指向神明的神国，位面壁障将会变得很薄，无论是为该神明获取信仰，抑或是让该神明降下神力，都会轻松得多。”
“我还在原来世界的时候，教会曾经布置过三次地上神国，每一次都耗费巨大，同时效果也极为显著。”
“第一次布置地上神国，是奥格瑞建国战争的最终时刻，布置成型的地上神国，令大圣母的攻击降临在世间，直接扫清了奥格瑞王国最大的敌人。”
“第二次布置地上神国，是在抵御隔壁帝国进攻的时候，靠着地上神国，奥格瑞王城变为了不破之城，在大圣母的支持下，抵挡了十倍于王国士兵数量的敌人一整年，逼迫两国停战。”
艾琳顿了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声音有些动摇。
“第三次布置地上神国，教会举全国之力，布置了范围最大，效果最强的地上神国，那一次，他们迎来了大圣母的赏赐，获得了圣痕。”
是了，她早该察觉的，前两次布置地上神国，都是为了教会和王国的野心，怎么可能第三次最隆重的地上神国，只是单纯想迎来恩赐呢。
从一开始，她的出现，就是野心的产物。
就在艾琳神情低落的时候，身边的吴常突然一拍手，兴奋道：
“这么说来，这地上神国还真是与我有缘。”
艾琳的注意力被这句话吸引，好奇道：“为什么？”
吴常一把抓住艾琳的手，得意道：
“一次地上神国，助我超级加倍完成了转职任务，为后续任务奠定了基础；而另一次地上神国，让我遇到了你，这地上神国，也未必都是坏事。”
艾琳愣了片刻，脸上的低落有所缓和，“也许吧，如果没有地上神国，我也不会就此诞生，也见不到这个世界。”
艾琳很快调整好状态，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面前的神秘学仪式，继续说道：
“地上神国的本质，其实是位面内外同步配合，让位面壁障外的神明，在位面壁障之内形成存在锚定点。”
“一旦形成现实锚定点，该现实位面对于神明的约束，就会大幅度减小，以至于神明能够通过位面壁障，降下超出位面壁障允许的强大神力。”
吴常听后一愣，现实锚定点，这不就是自己正在做的吗？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秘法骑士难道一开始就奔着通过神秘学污染，获得超出位面允许的力量，然后通过现实锚定点，作弊般将这种力量带回现实？
不会吧，秘法骑士玩这么大？
不过转念一想，老安德森这个第一代秘法骑士团团长，敢带着一众手下去把邪神莱曼的眼珠子扣了，甚至还想通过莱曼的眼珠，反向掠夺神明的本源之力。
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想的？
世界就是这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有些东西，如果你连想都不敢想，那就更不可能得到了。
既然说到胆大，说到敢想。
吴常的第二反应，便是握紧手中艾琳的手，双目炽热地看着艾琳，然后说道：
“你说咱们能不能把这个地上神国，变成你的神国！”
艾琳：“啊？”
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吴常越发觉得这个计划有搞头。
艾琳也是神明，拥有完整的神明真身，虽然她现在能通过作弊的方法，出现在位面之内，但她实际上也受到了现实世界位面屏障的影响。
如果艾琳拥有属于她的地上神国，那本就在位面之中的她，是否能在现实世界，或者说在望海市中，彻底摆脱位面屏障的束缚？
他们虽然没能力构筑地上神国，但汤仁泉他们有啊！
不会构筑，还不会抢吗！
现在汤仁泉等人的地上神国未成，他们的神明无法回应，正是动手抢夺的最佳时机。
如果他们不服气，大可下场比划比划，明面有管理局，暗中有艾琳，汤仁泉那群阴沟里的老鼠，还能翻了天不成？
别说他们暂时还无法沟通背后的神明，就算真摇人给神明摇下来，艾琳展露神明真身，也定让对方有来无回。
如果来的是莱曼，那起码再抠他一颗眼珠子！
看着有些发呆的艾琳，吴常兴奋的说道：
“地上神国构筑完成之前，那就相当于无主之物，神明在地上的神国，谁住不是住，祂邪神住得，咱们正神如何住不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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