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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刺骨。
裴灵从未觉得自己的心会这般冷，一夜之间，父亲被人活生生的炼制成血尸。
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却好似陌生人。
天地间，顾衍双眸中没有任何感情，宛如一尊神祇。
若是那位朝天峰的首座在此，或许能够看出这位弟子已经开始修炼太上无情之道。
顾衍视线扫过，对符离仙宗的左青，血魔宗的厉胜天视若无睹。
反倒是目光最后落在陆沉上，他微微抬了抬眼皮。
顾衍漠然说道：“快十年，你这个废物还活着。”
显然，这些年，许多人试图将陆沉弄死的事情，顾衍全都知晓。
“不过你活在世上，本座会让你活的生不如死，你的道侣，你的同门，所有一切与你有关的，统统都将会死。”
顾衍话语很随意，似乎在说一件平常的事。
陆沉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平静说道：“你做不到，即使你入了太上无情道，在我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所有你想要的，都得不到。”
问剑宗有许多可以直指元婴的大道，其中朝天峰的太上无情就是最为强悍的道法。
但是陆沉并不在意，当年自己弱小时，他都未曾屈服。
更何况如今已经筑基，哪怕修为境界依旧差着许多，无非就是一战。
十年来，陆沉想过有一天会与顾衍真正的决战。
只是没有想到如此突然，又如此的诡异。
顾衍听得陆沉话语，嘴角微微一翘，淡淡说道：“今日的天气，最适合杀人。”
话语落下。
他看了一眼镇南王。
后者脚步向前，手中长刀狠狠劈下。
没有半分招式，在魔丹的庞大力量支撑下，这一刀的气息席地而起，卷出千堆雪。
浑厚刀气伴随着风雪，在半空形成一道弧形气体。
左青与厉胜天两人对视一眼，满脸骇然。
随着这具血尸魔丹吸收越来越多的血气，意味着祭炼的凡人精血已经快要过十万。
当魔丹最终化为实丹，恐怕就连金丹境修士都要摇头。
两人从不相信，顾衍会修炼如此逆天的魔道功法，这一切定然是千年前那位尸魔所为。
天空中暴躁的刀意。
肆意怒吼的镇南王。
两人目光看向那一道清秀身影，发现对方脸上没有半分波澜，只是提起裴灵带来的那柄长剑。
傲然面对。
“他会死，连我们两个筑基后期都挡不住那头血尸，陆沉区区一个筑基初期，又怎么可能活。”
厉胜天叹了一口气。
左青眼神中有一丝怜悯，但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又同样神情黯淡。
…
陆沉望着呼啸而来的刀气。
先是右手持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的弧线，让裴灵护住。
随后踏前三步。
刀气来临。
轰隆声响起。
地面在刀气划过的地方，无数砖石碎裂开，宛如蛛网裂痕，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就连左青与厉胜天，都下意识施展所余不多的法力，撑开一道护罩，堪堪将飞溅过来的碎石挡住。
两人狼狈的做完这一切，才有时间抬起头，看向那位清秀男子。
“他…真的不怕？”
两人呢喃，整个濯洲，无论是左青，还是厉胜天，都可以说得上是年轻一辈有数的几人。
甚至天机阁的那位阁主还将他们排在龙凤榜第三和第四。
仅次于顾衍与沈采薇。
可当真正的面对那位第二的顾衍时，他们才发现，那位天机阁的主人实在是见识太少。
那个单属性灵根的妖孽，已经是两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甚至在左青和厉胜天道心中，他们连顾衍一招都接不下。
只因为那人身上的气息太强，机会可以比拟金丹境修士。
所以，他们在一开始才想着逃离这里。
却逃不走。
所以，在看到那个清秀男子挺身而出，无畏面对那个高山仰止的人时，两人才会感到羞愧，同时心中升起一股妒意。
“在实力面前，勇气又有什么用。”
这些话，陆沉只是置若罔闻。
刀风袭来，男子的衣袖飘摇，吹动那一缕长发，宛如临世的谪仙。
陆沉平静看着镇南王，或者是尸魔的那一刀。
对于左青和厉胜天的话语，陆沉都听得很清楚，只是没有丝毫在意。
因为世间之人，从来都是胆小者居多，哪怕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当真正面对危险的时候，却更加手足无措。
太过舒适的环境往往会让人失去勇气。
况且，顾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他或者顾家选择与幻魔洞的余孽合作，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他要自立门户。
又或者说是要叛离问剑宗。
陆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一位单灵根的天骄，无数人仰望的年轻一辈天才做出叛门的事。
但陆沉知道，顾衍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做这些事前，就已经考虑过问剑宗那三位金丹境大修，也已经做好能够抵挡三人的准备。
所以，陆沉很想看看，到底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也想看看，筑基之后，自己的实力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陆沉握住场间，左手做剑指，身形瞬间腾空而起，朝着那道浑厚的刀气径直撞去。
轰隆隆。
众人只看见一道残影。
裴灵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远处，尽管她的修为根本看不清场间真容。
左青与厉胜天两人互相靠在一起，面如死灰。
半空中，从始至终都负手而立，风轻云淡的顾衍漠然看着一切，任何人都无法再他的脸上看出任何念头。
裴梅则低垂着头，阴郁看着下方的裴灵。
劲风散去。
陆沉手中的长剑已经碎成数段，原本握剑的右手正在微微颤抖，嘴角也不知何时溢出一口鲜血。
就在众人还未回过神的时候。
又有一道惊雷响起，比先前还要浑厚恐怖的刀气再次凝聚。
那尊宛如魔神的镇南王根本不给陆沉调息的时间，抬起右手，又是更加强悍的一刀劈出。
风雷震撼，血色魔气滚滚压下。
陆沉默默看着眼前一些，伸手将手中残缺的剑柄丢下。
他扯了扯嘴角，说道：“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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