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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岁听完，立马转身跪下。
就在永宁帝以为，她会求自己救命时，孟晚岁柔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
“陛下，臣女愿意！”
永宁帝满心的怜爱都被点燃。
很多人为他前仆后继，都是为了换取一点好处，可孟晚岁不会。
从来没有在他这里讨要什么。
他垂下眼，就看到孟晚岁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眼睑上也挂着小小的泪珠。
一看就是很害怕死。
可是有为了自己，不得不如此选择。
永宁帝再看唐贤妃，更觉得厌恶。
“你拿出仙丹。自然舍得。”
孟晚岁眼中冰冷。
永宁帝又说，“但若是你拿不出来，那朕，就会把你挫骨扬灰！”
永宁帝对孟晚岁这个还没吃到口的美人，自然是舍不得的。
更何况，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唐贤妃都在自己手上了，给出了第一颗，就会有全国顶尖的太医分析诊断丹药。
长生和美人，他都有。
唐贤妃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怨毒，“好，陛下现在就杀了她！只要我看到了尸体，立马就给丹药。”
永宁帝坐在椅子上，闻言挥挥手。
唐贤妃以为他是答应了，可下一刻，一条皮鞭甩在了自己身上！
啪！啪！啪！
汪福拎着鞭子，一脸歉意，“贤妃娘娘，得罪了。”
“陛下？”唐贤妃不懂。
但在永宁帝眼里，他是天子，天子富有四海，可偏偏长生求不得。
怀璧其罪，唐贤妃就是罪人。
她还敢威胁自己，罪加一等！
汪福劝她，“娘娘，您还是赶紧交出来吧，您家里还有老父老母和兄弟姐妹呢。”
这是真心实意的劝谏，也是赤裸裸的威胁。
唐贤妃厉声尖叫，“陛下！我现在不要孟晚岁的命，我就要她的手！就要她一根手指头！陛下！”
永宁帝看向孟晚岁，性命他不愿意给，但是手指是可以的。
他想让孟晚岁懂事点，主动切割手指。
……
“他说那是他媳妇？”太后惊得手上的佛珠都掉了。
女官红缨点头，“那咱们去吗？”
太后一脸愁容，皇帝若是真的看上了孟晚岁，她去把人捞出来，会不会让皇帝没脸面？
两兄弟因为一个女人生了嫌隙，那……
太后咬牙，死死扣着佛珠，“红缨，人心生来就是偏的，哀家也难免……”
红缨眼神一暗，跪在太后面前，“娘娘，您千万不能这样想，一个女人也许掀不起什么浪。
“但是这会让陛下和王爷生了嫌隙，又和您离心，王爷若是因为没有了亲情，起兵造反。
“那对大周来说，得不偿失，也会影响陛下的英明。
“娘娘，左右不过是个女人，陛下富有四海，把这个女人赐给王爷，还能成就一段佳话。”
李晟救了她一家人，她不能不报恩！
太后对李晟没有多少爱，最多的是愧疚和制衡。
王爷每次离开寿康宫，总会站在门匾下，望着金字，最后沉默离去。
她知道王爷想要爱，所以她必须救下熙宁郡主！
就在红缨几乎绝望时，太后权衡利弊出了结果，说，“罢了，去紫宸殿。”
……
密室中，永宁帝和唐贤妃都紧紧盯着孟晚岁。
孟晚岁抬起头，“陛下，臣女愿意。”
永宁帝心里松了口气。
“但臣女有个愿望。”孟晚岁补充，眼里挂着泪水。
永宁帝不高兴了，提什么要求？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说。”
孟晚岁叩头，“陛下，贤妃买通婢女，把毒药放在臣女饭菜里，再装作好人来救臣女。”
“朕会给你讨回公道。”永宁帝不耐烦打断她的陈情。
“臣女所求不在此！”孟晚岁磕头，“陛下，臣女不要公道。
“臣女只是不愿意在唐贤妃面前断指，仇人之前，这对臣女来说，是羞辱！
“臣女残缺之身，往后出去，都要被人蔑视，但臣女不想现在就被指指点点。
“陛下可以派汪福公公看着臣女。”
永宁帝沉默片刻，点头。
唐贤妃尖叫，“不！不行！我一定要看着她！”
她若是不出声，永宁帝尚有一丝犹豫，听了这话，也觉得被仇人看着，实在侮辱人。
永宁帝允了。
孟晚岁轻轻福礼，双眼含泪，似乎是交代遗言：
“陛下，臣女安排的缂丝已经开始盈利，不日就能给陛下呈上万两白银，臣女最后再以健全之躯给陛下行礼。
“惟愿陛下，长生不老，功盖汉武，名过贞观！”
永宁帝心头大震，想起这些时日来的一点一滴。
从最开始表忠心，给他银子，让他去安抚学子，获得名声。
此举有忠君之心。
进宫多日，只有遇到不会解的棋谱才会来找他，来了也恪守规矩。
此举有师徒之情。
虽然满心满眼都是他，却从不行勾引之举，就是害怕蒋星这个表姐伤心。
真是个善良纯真的人。
再看唐贤妃，担不起贤妃的封号！
私藏长生丹药，他一个帝王，竟然还要靠美人的手指来换！
孟晚岁那般爱美的人，去了一根手指，那不就是要了她的命？
永宁帝久久没说话。
孟晚岁伏跪在地。
反观唐贤妃，一见他目光移过去，就开始嚷嚷！
“陛下！您不能心软！一定不能心软！”
唐贤妃探听不到孟晚岁的心声，只能猜，她不用想也知道，孟晚岁肯定不愿意把自己的手指用来换帝王长生的丹药。
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话！
“走吧，朕陪你过去，给你上药。”
孟晚岁眼眸亮起，成了！
这一局，不费一兵一卒！
两人一同进了耳房，孟晚岁跪下，“陛下万金之躯，怎么能亲自试药，何不先从狱中先提一个死刑犯出来试药？”
永宁帝赞许点头。
一刻钟后，慎刑司带来了三个死囚。
皇帝指着其中一个奴婢说，“岁岁，你去切她的手指。”
孟晚岁稍稍惊诧一瞬，便接过刀，深吸一口气，靠近死囚低声说“形势所迫，你前途已无望，有所求便说与我听。”
那女囚惨淡一笑，“我因你搜宫之举入狱，现在又被你断指，真告诉你了，我就真不用活了。”
孟晚岁收回善心，“你若是不做，岂会如此？”
说完，不等她反应，直接切下去。
惨叫刺穿耳朵，在脑海里回旋，尖锐得分不清音色属于谁。
汪福上前端着断指，快步去见唐贤妃，“娘娘，陛下已兑现承诺，现在应该您交出丹药了。”
唐贤妃盯着血淋淋的断指。
问系统：是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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