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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岁拿过架子上的小尖刀，“你们出去吧。”
岑郁从袖子里拿出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刀柄还用雪白的兔绒围了一圈，像是怕拿的人冷到了。
杜南西三人眼睛都要瞪穿了。
孟晚岁接过，回头说，“这种匕首少见。”
“是，独一无二。”岑郁脸红得哪怕身处黑暗处，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三人：……独一无二~
孟晚岁沉默一瞬，明白了什么，“我有刀了，岑大人留着吧。”
她转手递过去。
“不！就是给郡主准备的。”岑郁侧过身，感觉呼吸不顺畅。
孟晚岁：……
“我有刀了。”孟晚岁重复。
她不敢想，收了这把刀，李晟要在她耳边念叨成什么样。
岑郁抬眼，有点不懂。
这话应该没有言外之意吧？
他坚持说，“郡主，这是我准备的赔罪礼，之前是我不对，我还准备了……宴会，不知道能不能邀请郡主。”
孟晚岁确定了，这人抱着和李晟一样的心思。
“岑大人，我不常用匕首，还是还给你。”
岑郁退后一步，“虽然不常用，但只要用，就是它的荣幸。”
孟晚岁不给他留半点念想，看向南鹄，“你喜欢这个匕首吗？”
南鹄被杜鹃暗暗踹了下，立马大声说，“喜欢！求郡主赐奴婢！”
岑郁脸色唰一下苍白。
孟晚岁不要他的东西。
牢里蒋青山哈哈大笑，“岑郁！她做鬼一趟都回来了，你还是排不上号，怎么，陆氏，你还喜欢我？
“可惜了，我不喜欢你，我每次看着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烦！
“本来早就想把你解决了，可你吃点东西比皇帝还谨慎，什么都要验。
“不过啊，你还是被算计了，想不到会是她端给你的吧？”
蒋青山不确定蒋星会不会捞自己，也就不敢直接报蒋星的名字。
孟晚岁尚未发怒，岑郁就先冲进去了，端起旁边烧开的酒，泼上蒋青山的伤口，“闭嘴！”
“贵妃救不救你谁都不知道，但只要你在我手上一天，这就会成为你往后人生的噩梦！”
岑郁还要说，肩膀被人拍了下，回头看着孟晚岁又拿着脏污的尖刀，他受伤得别开眼。
杜鹃和南鹄一个箭步冲上来，把岑大人架出去。
——您可赶紧旁边去吧，疯王就在门口看着呢！
李晟依旧站在暗处，看着孟晚岁把玩小刀，站在蒋青山面前，一言不发。
蒋青山眼神轻蔑，“做鬼的滋味如何？”
孟晚岁点头，“还不错，我就站在你床头，看着你，每天晚上。”
牢里忽地起了阴风，吹得人鸡皮疙瘩冒一堆。
“放屁！”
“我看到你和萧三的婢女银珠滚到了一起、萧三和你的侍卫朱青有一腿、你的下属江别枝是个双面间谍，白天跟你商量事情，晚上钻地道密会李晟、你的顶头上司想睡你，萧老夫人想把你和容山意搓到一起，但是容山意看不上你，所以才去跟蒋安……”
一口气不带停，把蒋青山说得茫然又杀意四起。
孟晚岁眼底都是戏谑的笑意，“蒋青山，我天天蹲在你的床头，就这么看着你。”
说着，她瞪大眼睛，露出大大的眼白。
蒋青山咽口水，“不……”
“对，继续否认。”孟晚岁把刀抵在他脸上，“我要是把你的脸皮剥了，你觉得蒋星还会义无反顾捞你吗？”
没有脸皮的人，那就没有身份。
蒋青山放出再多的消息，也都是徒劳。
只要蒋星咬死不认，永宁帝再铁了心保她，那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
“她，是她给你端的毒药！你保她干什么？陆氏！你死了一次脑子还是不行吗？”
蒋青山有点怕，但他喊完，呵呵笑了两下，又端起来了。
“陆氏，你还能来见我，那就说明，我还有用，别惺惺作态了，说吧，就跟当初求着我娶你的时候一样。”
孟晚岁看着他，目光淡然，就像是在思考，刀子捅哪里合适，不会把血溅到她身上。
蒋青山不耐烦吼，“不说话？陆氏，想谈就赶紧把我放下来！”
一炷香后。
蒋青山咬牙切齿，“你想谈还不给我好处？放我下来。这是最低要求！”
等他下来，拿捏了这个蠢女人后，他一定要再送一碗毒药！
不管死活，只要不出现在他面前，他都可以当作不知道。
死人再可怕，也不如能困住他的活人可怕。
一盏茶后，孟晚岁的刀尖开始在他脸上滑动，时不时就割条口子出来。
鲜血刺激下，蒋青山清醒了点，“孟晚岁，我跟你谈，我就这样跟你谈！”
孟晚岁的刀尖直接刺入蒋青山额头，皮与头发的交界处。
鲜血滚下来，粘在睫毛上，眼前血糊一片。
“好好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都说！”
刀尖继续往下，蒋青山头皮几乎炸开！
“你觉得我需要知道什么？”
孟晚岁微笑。
蒋青山一凛，他忽然发现，假设孟晚岁真的在他床头蹲了三年，那么他知道的所有，孟晚岁都知道……
不！不对！
孟晚岁还知道其他的，他不知道的东西。
那就证明孟晚岁并非时时刻刻都跟在他身边！
“我猜你想知道永昌侯府曾经的四房太太，现在的掌家夫人，顾清！”
孟晚岁收刀，“说说。”
“放我下来！”蒋青山瞬间昂起头。
孟晚岁摇摇头，“你忘了我是做什么起家的。”
“做生意，还能做什么？”
“对啊，我都和她做上生意了，还需要你来说话？”孟晚岁这次的刀口，对准了他的胸膛。
“我死后，蒋安踹了我两脚，用二十杖来还，生养之恩，也用剔骨削肉还清了。
“嗷，你好像不知道，没见过。南鹄提上来！”
蒋青山想说话，刀口上移，放在他两瓣嘴唇中间。
“好心提醒，别合拢。”孟晚岁笑得温婉柔和。
可蒋青山遍体生寒。
下一秒，他就看到南鹄提了一包半人高的褐色东西上来，放在面前的空地上，把包裹的结打开，摊开……
整整齐齐的肉和骨头分门别类码着。
孟晚岁把刀拿开，放下来松了松胳膊。
蒋青山打了个哆嗦，“你，你，你，你……”
“吓到了？”孟晚岁问，还偏头咳了两声。
蒋青山再度看向孟晚岁，眼神里都是畏惧。
蒋安只给了两脚，就要被拆成碎碎，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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