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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世超和章小曼一齐来到了大卧室。结婚以后,这个大卧室始终没人住。因为感情不和,简世超一直住在书房,章小曼则住在小卧室。今天,这对夫妻不约而同地来到大卧室,内心里也是掺杂着复杂的情感。在过去的几千个夜晚,在一个屋檐下的夫妻竟像陌生人一样,任凭寂寞煎熬着心灵,他们的爱因为误解而锈蚀了。现在误解消除了,他们还没有完全死掉的爱又萌发出生命的嫩芽。
但到了大卧室,两人又显得很拘谨了。岁月和时光在他们的心灵里留下了太多落寞的影子,要驱散这个影子,也需要一种默契和勇气。
简世超看着面前的章小曼,章小曼也同时在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融汇了很多东西,这其中有怨恨、遗憾、纠结,但也有一些迟到的宽宥。半晌,简世超对章小曼说:“这些年我误解你了,真的很对不起!”“也不能全怨你,如果我能早一些向你说明情况,也不至于把婚姻搞成这样?”章小曼内心里也充满了悔意。
“那我们能重新开始吗?”简世超很认真地说。“我现在还无法答复你,因为我还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简世超没想到这时章小曼会提起他和闵婉秋的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沉默了一会,对章小曼说:“我和那个女的也没怎么样?你千万别太在意。”简世超撒谎时脸色几乎看不出破绽。
听简世超这样解释,章小曼并没有全信。她接着问:“你都领她去逛商场了,你俩的关系还没怎么样吗?
“那天,她打电话要我陪她挑几件衣服,她说男人的眼光往往有独到的审美。我就陪她去了,这能说明什么呢?”简世超巧舌如簧,极力辩解着。
章小曼知道简世超不会向她交代实情的,心里又对简世超产生怨恨,看来他们感情的修复又碰到了障碍,她猛然间又灰心了,立刻从大卧室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小卧室,把心再一次对简世超封闭起来。
看到章小曼走了,简世超也走出了大卧室,回到了书房。
刚刚有了一点恢复迹象的家庭又回到了以前冰冷的状态。章小曼躺在小卧室的沙发上,她对自己的婚姻彻底失望了。刚才,她对感情的希冀现在忽然没有了痕迹,她的心里空空如也,再也装不下那些虚幻的东西。这些年,虽然她没有更多关注简世超的私生活,但她可以揣摩出他的生活状态,他绝不会耐得寂寞的,至于他和多少女人好过,她无从得知,但已经没有必要佐证了,因为那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了。
简世超也有些抑郁,刚才他真的有了想和妻子和好的念头,他名曰丈夫,可妻子的却跟他离心离德,连她的床都不让他靠近,这事如果让别人知道,该是多么没有面子的事。所以,今天他想打破这样的尴尬,让这个名存实亡的家庭起死回生。可他没想到,章小曼还对他的私生活依旧耿耿于怀,不肯与他和好。
简世超在书房呆了一会,就听到了厨房又想起了切菜的声音,他知道章小曼又去厨房做饭去了。他也无心在书房呆下去,出了屋去了客厅。她看到章小曼扎着小围裙,在那切着菜。这样的情景他都好久都看不到了。他心里想,一个夫妻恩爱、家庭祥和的家庭就应该是这样的吧,女人给自己男人做点可口的饭菜,两人在餐桌上有说有笑的享受生活的美好。但这些对于自己来说,这就是臆想,自己的家庭已经没有爱的温度,冰凉凉的。按理,自己闲来无事,应该去厨房看看妻子,但他此时不能去厨房,他对妻子的个性是了解的。在她情绪还不稳定的时候,千万不要惹她,那样会令他很难堪的。想到这些,简世超就打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看了一会,章小曼就叫他出来吃饭了。章小曼的厨艺是很好的,晚上的饭菜做得也很清淡,主食是小米粥,馒头片。菜是肉炒青笋,炝拌土豆丝芹菜丝。
闻声简世超就到餐厅去吃饭了。简世超一般时候都不在家吃饭,他晚上的应酬很多,不是哪个朋友请,就是那些趋之若鹜的开发商特意设局。所以,真是难得在家吃上一顿饭。喝着煮的稀烂的小米粥,吃着红绿相间的小炒,简世超还是感觉到了在家吃饭的乐趣。“小曼,你做得饭菜真好吃!”简世超边吃边说。
“好吃就多吃一点吧,也好清一清肚子里的毒。”章小曼淡淡地说。
本来妻子话是善意的,但让简世超听来就变味了,他对毒这个字是比较敏感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被那些腐朽思想毒害了。有些时候,他也想清清自己灵魂里的毒,可他最后还是没有抵挡住那些毒素的侵蚀。
但简世超没有说什么,他现在想修复危机的家庭关系,而且在心里想跟妻子和好,所以对妻子采取了宽容的态度。
吃饭的时候,简世超不时地偷看着妻子,他的灼热的眼光让章小曼感到了不自在。“你吃饭怎么眼睛也不老实呢?有什么值得看的,在外面还没看够吗?”章小曼的伶牙俐齿是不饶人的,简世超也只能是自作自受。
吃过了饭,章小曼收拾完了桌子,就回自己的卧室备课去了,一会卧室里就想起了钢琴的优美的声音。
简世超听到钢琴发出的声音,心绪不由乱了起来,这声音使他想起了那个在大学教音乐的荆玉白,那个白皙文雅的瘦弱男子。他也由此想到了琴瑟和鸣这个词,也想到了高山流水觅知音的古代故事,难道自己的妻子跟荆玉白因音乐而有了一世的情缘?简世超想到这些,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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