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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川直接歇在了姜媚院子里。
第二日,姜媚戴手串的位置多了一道吻痕,藏在袖中倒是能遮住,但一抬手,便会暴露在别人眼前。
连着两天被折腾,姜媚累得厉害,本想等裴景川出门后补补觉,却有丫鬟送来公主府的请帖。
朱红色的帖子上洒着金粉,熠熠生辉,一看就透着皇室的尊贵。
曦和公主要办游园会,瀚京的世家贵女都有受到邀约,姜媚最近闹出的事端不少,也得到了曦和公主的关注。
萧氏收到消息后,立刻派了绣娘来给姜媚量尺寸做新衣,又让清檀陪着姜媚出门添置些东西。
不管曦和公主出于什么目的,她既下帖子请了姜媚,姜媚就要认真对待。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地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现,若是太上不得台面,裴家也会跟着丢脸。
除了这些,萧氏还安排了嬷嬷教姜媚规矩。
公主府虽不比皇宫,规矩也十分繁复,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得罪贵人。
裴景川有公务在身,不会去公主府参加游园会,姜媚听说后反应很平淡。
裴景川见她这样,忍不住问:“这次去参加游园会的人可都是瀚京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不陪你一起去,你不害怕?”
姜媚抬眸看着裴景川:“若我说害怕,公子能放下公务陪我一起去吗?”
裴景川明显怔了一下。
姜媚在他面前向来是乖顺听话的,从不会任性撒娇,要他不顾正事陪着她。
姜媚从裴景川的反应里得到答案,柔柔道:“我开玩笑的,公子有正事要忙,不用陪着我,而且男女有别,公子就算去了,也不能和一群女眷待在一起,这样的场面以后还有很多,我总是要适应的。”
姜媚说着弯眸,笑得温婉。
裴景川心里却不大舒服,他拿出之前太子给的黑玉给姜媚,沉沉道:“公主是太子的亲姑母,她认得这块玉,若有人找你麻烦,你也可以拿出这块玉护身。”
“好。”
姜媚收下黑玉便不再说什么了,裴景川抿了抿唇,轻咳一声说:“我忙完手里的事若是还早,会去公主府转转的。”
姜媚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淡淡道:“公子不必太着急,我听说游园会年年都有,今年赶不上还有明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以后的日子还长,可他总感觉她不会一直待在他身边。
公主府办游园会这天,天气很好。
一大早,姜媚便和裴家的几位少夫人和小姐一起出发去公主府。
当初来公主府,姜媚走的是最小的侧门,老鸨再三交代入府后不可东张西望冲撞贵人,姜媚只知道公主府很大,她走了好久才走到表演的地方。
今天从正门进,姜媚才真正见识了公主府的豪阔。
门口的石狮子威严壮阔,大门上的雕花更是精美繁复,进了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巨大的汉白玉石屏,石屏上刻着一池荷花,精美绝伦。
绕过石屏往里走,每一处都是鬼斧神工、精美如画,负责引路、送茶点的婢子也个个容貌姣好,身形窈窕。
一路来到花园,京中贵女皆齐聚于此,百花争艳,实在是令人眼花缭乱。
姜媚一眼就看到了叶青鸾。
在一群精心打扮过的姑娘中,叶青鸾一身素衣,清淡出尘,叶家刚出了事,好多人都避着她,反倒让她看起来惹眼极了。
察觉到姜媚的目光,叶青鸾抬眼看过来。
距离有些远,但姜媚可以笃定叶青鸾在笑。
要先去向曦和公主行礼,姜媚只匆匆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曦和公主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是太子的亲姑母,在瀚京贵妇人中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虽已年近四旬,却保养极好,一身珠光宝气,风华正茂。
曦和公主对姜媚的态度还算和善,听闻姜媚是被亲生父亲贱卖的,还擦了擦眼角,似乎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会卖亲生骨肉的畜生。
曦和公主都哭了,众人看姜媚的眼神也变得同情起来,气氛正有些沉重,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是怎样的国色天香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话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小姑娘一身绯红长裙,乌发编成两条辫子,辫尾缀着珍珠,额间描着花钿,脖子上戴着刻有如意纹的银色项圈,腕上叠戴着好几个金玉镯子,连脚下的鞋子都攒着翡翠玛瑙,金贵极了。
小姑娘的模样和曦和公主有三分相似,一开口,便被曦和公主呵斥:“雪儿,不得无礼!”
虽是呵斥,曦和公主脸上却是带着笑的,语气也含着两分宠溺。
赵映雪扑进曦和公主怀里,娇嗔道:“她本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娘你怎么能为了她凶我?”
赵映雪继承了曦和公主的美貌,撒起娇来只让人觉得天真可爱,并没有人追究她对姜媚的贬低。
曦和公主说了好一番好话都没能把赵映雪哄好,最后赵映雪指着姜媚问:“你都会些什么才艺,表演一个给我看看。”
等着看热闹的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公主府里请了最好的戏班子唱戏,也养了一批歌姬表演歌舞,但这些大家早就看腻了,姜媚若是上去表演那就不一样了。
众人等着看姜媚慌张无措,委屈流泪,姜媚的反应却出乎她们的意料。
姜媚的神情很平静,她既没有觉得难堪受辱,也没有生气,只看着赵映雪说:“不知小姐想看什么样的表演?”
赵映雪以为姜媚是答应要表演了,她眼珠一转,笑着说:“就跳你以前常跳的那种,你不是最会搔首弄姿了吗?”
赵映雪迫不及待要看姜媚出丑,说完扑哧一声笑出来。
有好些人瞧不上姜媚,也跟着笑起来。
姜媚神情未变,冷静开口:“小姐说的这种舞民女以前的确会跳,但今日民女不能跳。”
“你会跳却不肯跳,是觉得自己攀上了高枝,所以连我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赵映雪的语气陡然变得尖利,给姜媚扣了一顶高帽子,旁边的丫鬟皆是神情紧绷,好像赵映雪一声令下,她们就会冲上来好好教训姜媚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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