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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惜薪司的小太监递过的木桶,姝玉回过神,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
顾不得理会小太监那戏谑的眼神,她匆匆忙忙提着沉甸甸的水桶,向着静幽殿跑去。
好不容易回到静幽殿,姝玉却又被张嬷嬷和王嬷嬷堵在了大门口,两人此时正冷冷地看着她。
“姝玉,一大早的,你这是去哪儿了?”
张嬷嬷的声音尖锐刺耳,她疑惑的盯着姝玉手中的木桶。
“回嬷嬷,自然是去打热水为王爷洗漱。”
姝玉瞥了一眼张嬷嬷,没有理会她的阻拦,仍旧向殿内走去。
“哼,你还真是勤快。”王嬷嬷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讽刺,“不过,别怪嬷嬷没提醒你,这山鸡就算钻到凤凰窝里,也还是个鸡。”
姝玉没有理会她们的冷嘲热讽,这两人不过是太子宫中的眼线,她们的垃圾话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殿内,萧宸似乎仍然缩在床榻上睡觉,他被皇帝责令闭门思过,这静幽殿几乎成了他的牢笼,仿若被打入冷宫一般,每日里除了睡觉似乎也无其他事情可做。
姝玉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却见萧宸依旧是昨天那副样子,似乎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姝玉放下木桶,轻声说道:“王爷,热水来了,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吧。”
不过,被子中的萧宸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没有听到姝玉的声音。
只是,眼尖的姝玉注意到萧宸的手臂微微有些抖动,显然是已经醒了,只是不愿意回应她罢了。
唔,这样不行,得想个法子和萧宸沟通,姝玉心中暗道。
眼看热水的温度渐渐褪去,她不再犹豫,直接上手拽住萧宸的被子,露出了他瘦削的身躯,“王爷,您该起了。”
“滚出去!”
萧宸愣了一下,随即恼怒地咆哮道,他没想到新来的小宫女竟然有胆量直接掀他的被子。
姝玉却像是没听见萧宸的咆哮一般,她径直走到榻边,手中的帕子已浸入热水,准备为萧宸擦拭脸庞。
萧宸猛地坐起,一把推开姝玉的手,对她怒目而视,“我说了,滚!”
“王爷,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这桶水想想吧,奴婢可是费了好大劲才从惜薪司打来的。”
姝玉故意让自己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哀怨与无奈,尽量让萧宸不那么排斥自己。
萧宸一愣,他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宫女,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但,萧宸的脸色很快便阴沉下来,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冷冷地盯着姝玉。
他这静幽殿如今便如同冷宫一般,除了一直跟随他的小太监,便是两个名义照顾实则是监视他的嬷嬷,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主动请缨来他这里。
昨日里,听小太监洪竹欣喜地告诉他,有宫女主动申请要来这里,他便暗自动了怒。
这会一个面容清秀的宫女主动申请来冷宫,不是别家安插过来的探子,又是什么!
他虽不惧这些探子,却也讨厌他们总是围着他乱转!
“本王再说一遍,滚。”萧宸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姝玉却仍旧不理会萧宸的话语,认真的看着萧宸。
眼前的萧宸,似乎由于长期不见阳光,肤色苍白,他的脸颊瘦削,脸色发青,身形萧索,一身冬青色的睡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
姝玉暗自叹了一口气,不管日后萧宸如何霸气威武,此时却只是个年龄不过十四五的小屁孩,她才不惯着这爱发脾气的小孩子。
“王爷,您若一定要赖床的话,奴婢可就上手了。”说着,姝玉竟伸手挽起了袖子,探手再次伸了过来。
“你!”萧宸恼怒的脸都涨红了,但眼神中却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尴尬。
两人再次开始抢夺被子,争执间,手帕不免掉到了床榻上,打湿了被褥。
“你,很好。”萧宸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姝玉说道。
“这怎么能怪奴婢呢?伺候您洗漱更衣是奴婢的职责呀!”姝玉挺了挺胸,装作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两人还要争执,但就在这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太监尖锐的通报声:“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
姝玉心头一紧,手中的帕子差点掉落在地。
萧宸却出乎意料地迅速平静下来,他撇了一眼有些慌乱的姝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随着通报声落下,殿门被人粗暴地踹开,太子已然带着一大群太监大步走了进来。
姝玉连忙跪在一旁,紧缩着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她还没和萧宸打好关系,太子此时出现真是打乱了她的计划!
不过,太子踏入殿内,目光第一时间就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便转向萧宸,眼神中满是嘲弄:“哟,宸弟这是在快活呢?怎么,父皇的训斥这么快就忘了?”
姝玉努力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太子说笑了,臣弟正准备洗漱呢。”萧宸冷冰冰的回道。
“洗漱?呵呵,便是用这泡脚桶洗漱吗?”太子扫了一眼木桶,嘲笑道。
“太子说是,那便是。”萧宸不愿与太子争辩,回道。
“啧啧啧,孤的好弟弟啊,这一桶热水哪里够用,来人,去把孤的泡脚桶给宸弟送来。”太子嗤笑着,听他这么说,他身后的小太监纷纷发出哄笑声,给自家主子捧场。
“不劳太子费心,臣弟这里的污水已经够多了!”萧宸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哟,宸弟这是心怀不满啊,暗指自己污水加身是吗?莫非父皇还下错了旨意不成。”太子挑了挑眉,挑衅道。
“臣弟并无此意,望太子莫要无端揣测!”萧宸不愿搭理太子,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啧,无趣,宸弟想来整日里公务繁忙,孤就不打扰你做正事了,哈哈哈!”
太子临走前,目光再次落在姝玉身上,随口问道,“孤之前怎么没见过你这宫女,是新来的?”
萧宸冷笑一声,却是故意提高了音量,
“是啊,新来的宫女,还不懂礼数,太子若是有空,不妨帮臣弟代为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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