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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拉克斯很快召见应达,从应达那里得到了重要消息。
虽说前边关于他做了那么多但溯根本不知情让他有那么点不自在,但后边的重要信息让他把所有不自在抛开,跟应达开始探讨那些事。
摩拉克斯很会抓重点:“一个难产孕妇比十个正常生产的孕妇更有意义,为了保持理智必须保持中立。也就是说,他拒绝加入表面上是为了为更多难产孕妇接生,实际上的目的是从这件事获得的‘保持理智’这个结果。这个理智,跟什么有关?”
应达摇头:“不怕帝君笑话,溯说的话我大多听不懂。不过溯是唯一一个没有再次拜入其他魔神门下的夜叉,兴许是因为这个?”
梦之魔神死亡后,被奴役的夜叉们失控,成为只会杀戮的怪物。
应达以及魈等夜叉是因为转投摩拉克斯门下,与摩拉克斯签订了守护璃月的契约,这才没遭遇那番处境。
但溯不同,他没有主人,没有引导,应该说他没有堕落成只会杀戮的怪物就已经很了不起。如果所谓的理智就是这点,那为难产的孕妇接生可能就是他理智上的引导。
虽然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但如果这么说应该说得通。
摩拉克斯却是否认这个观点:“如果是这样,那也不过是加入璃月之后,与我签订守护璃月的契约就能解决的事,这并不能成为他一定要保持中立的理由。”
应达皱起眉头,显然是没考虑到这点。
她又猜测:“兴许溯不清楚这件事?”
摩拉克斯对这个猜测没有给予回应,应达一时间有些紧张。
片刻后,摩拉克斯问:“铜雀是否知晓这件事?”
应达摇头:“还未与他说明。”
虽说是在医馆谈的,出了医馆后她跟铜雀也在一起,但因为交谈的事有帝君,嗯,那类的事,应达不好擅作主张告诉铜雀。她不过是多等一会,等帝君召见,之后能说多少由帝君决定。
摩拉克斯平静地点头:“关于保持理智这件事你跟铜雀说一声,询问他是否有什么其他看法。”
“了解。”应达知道,除了这件事其他都不能说。她还真是善解人意,会揣摩帝君心思的好夜叉!
当天晚上应达就跟铜雀聊了关于保持理智的事。
铜雀倒是皱起眉头,好似有什么话要说。
应达不愧是相互相处许久的夜叉,发现他的小情绪。
应达双手抱胸:“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可能每个猜想都对我们留下溯有益。”
铜雀迟疑了片刻,问:“应达,你,有没有过差点失控的情况?”
“失控?”应达直接摇头:“我们身上的奴役是被帝君解开的,梦之魔神死后反噬并未降临,更有与璃月的契约做保障,所以我只是看到其他夜叉失控,自己还真没那个情况。”
甚至可以说完全不理解,因为没有感同身受。
应达看着铜雀,问:“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你失控了?不可能,帝君说过,即便哪天他在战场上出了意外,甚至是不在了,因为我们契约的另外一方是璃月,而帝君只是天秤,只要璃月还在,契约就不会失效。”
铜雀坦白:“上一次,我在战斗的时候耳边忽然出现各种哀嚎,我能分辨出不少都是熟悉的声音,他们好似要拉我到什么地方。而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疯了一般攻击敌人,虽说战斗力提升,却因为本身意识不清身受重伤。”
这次伤得很重,甚至可以说是铜雀成为夜叉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
应达眉头紧锁:“为什么会失控?不应该啊...”
铜雀:“我无法详细描述些什么,但我能肯定当时我如果清醒着,不会用那种自杀式的进攻方式。”
铜雀作为夜叉,比起很多人类确实强不少,但在夜叉之中他的战斗力并不算强。
不说大哥和应达他们,他甚至不是溯的对手。
正因如此,铜雀战斗的时候习惯观察全局,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后的胜利。
但上次受伤那一战,他不是那样的。
他陷入某种杀戮,没能清醒为自己谋求最有益的战斗方式。
这件事铜雀并没有跟别人提及,跟他一起战斗的千岩军只以为是敌人过于强大,迫使这位夜叉不得不拼尽一切,铜雀的受伤让那场战役胜利之后千岩军们倍感愧疚,哪怕铜雀再三解释是他自己的问题依旧有人认为是他们拖累了铜雀。
失去理智一事不好跟他们解释,他曾经试探魈他们,却没有得到结果。
就跟应达一样,他们都认为有了帝君的契约,他们不会堕入无边杀戮。
只是这次,溯口中的话让铜雀觉得可能找到突破口。
他看着应达:“应达不理解不要紧,明天我就去找溯,在前往战场之前我会尽量从溯那里确认他要保持的理智跟我之前的失控是否有关。”
应达抿嘴,看着铜雀半响才开口:“铜雀,我们去找帝君吧。帝君可能会看得出什么,也会给帮你解决问题。兴许那只是敌人的神通。”
“不排除那个可能。”铜雀笑着安抚不安的应达:“我会去找帝君的,不过溯那边也同样需要好好聊一聊。如果他担忧的正是我已经发生的事,如果这件事帝君确实能解决,能解决我的问题,也能让溯为此留下,最后不是皆大欢喜吗?”
应达闻言略微松口气:“嗯,铜雀说得对。”
铜雀拍拍她的肩膀:“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去找溯。”
应达点头,回房间休息。
铜雀却是仰头看着照亮提瓦特大地的月亮,清冷,冰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过,他没有应达那么乐观。
第二天,两位夜叉到医馆去找另外一位夜叉。就好像旧友上门叙旧,应达手里提着茶叶,铜雀提着一个水壶,自备茶叶自带水,这架势,不好好品尝溯都觉得亏了。
泡茶这方面,溯和应达都知道一点——把热水倒进去。
这种暴殄天物的泡茶方式让铜雀严令他们二人禁止靠近茶叶,然后摆出白大夫的茶具,生火烧水,洗杯子,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人身心舒畅。
溯感叹:“没想到在医馆也有这么高级的待遇。”
铜雀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前是我怠慢了。”
溯轻轻吸气:“那,倒也不至于?”
他对茶其实没什么研究,如果茶水都以最好的品质来准备,那就成牛嚼牡丹了。
不过现在应达带上门的茶叶,约莫应该就是最高品质的?
算了,反正不是他一个人喝,就当自己是蹭喝的,心安理得。
喝茶谈事,很自然地聊到关于他昨天说的话上。
溯原本以为是摩拉克斯这边知道了什么,却不曾想不仅仅是应达,甚至连摩拉克斯都至少有所怀疑,反倒是铜雀,他感受过。
溯不由得看向铜雀,想起对方在战斗上从未赢过自己,实力其实比自己弱。
难到这种事还专挑他们这种战斗力不高的夜叉?
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应达:“所以你说的到底是什么,现在铜雀也有这个困扰,我们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溯倒不是真的要隐瞒,而是他们之间的信息不对等,导致他的解释好像真的没几个人能理解。
现在既然问到了,再加上对摩拉克斯有那么点改观,说一说也没什么。
他道:“梦之魔神死后我也陷入昏迷,醒来之后并没有陷入癫狂状态。”
顿了顿,溯补充:“我不知道当时你们帝君是否对我提供了帮助,但我确实清醒无比。”
“第一次发现情绪不对是在游山玩水,当时在爬山,明明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却心情烦躁,溢出无边杀意,后来更是失去了意识。清醒过来是因为一位临产孕妇的惨叫,野外,摔倒,出血,难产。不知道是不是职业道德和本职已经刻入骨髓,反正就清醒了一些,顺利帮她接生,是新生儿的啼哭彻底把我唤醒。”
应达明白了:“所以这就是‘白衣仙人’的起源。”
试想,无人的野外,摔倒即将一尸两命的孕妇,出现了让他们母子平安的人,在他们看来确实只有仙人。
溯:“应该说,是我发现有陷入癫狂状态的情况,而恰巧接生能给我带来理智,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白衣仙人。”
结束无数生命的溯从不觉得自己还适合再接生,但如果这件事能让他保持理智,不再结束其他人生命,制造更多杀戮,那么他愿意再运用自己所学迎接新的生命。
当年在提瓦特世界第一次做剖宫产还是因为那人是他死去的‘同事’的妹妹,即便对方在战场上救自己更大的原因知道夜叉的秘密后抱着必死的决心战斗,但他确实欠了对方一条命。
哪怕那一家人已经离开梦之魔神领地,他依旧找到他们,在他同样血脉的妹妹身上还一条新的生命。
溯:“我早就知道你们保持理智是因为跟你们帝君的契约,这也是最开始我没跟你们说明的缘由,我知道你们肯定会以这件事说服我。但是直觉告诉我,那种状态与忽然从被奴役中解脱不同,加入璃月的契约没法压制那种癫狂状态,我赌不起。”
或者说,在他看来摩拉克斯不值得他冒险去赌。
他看了铜雀一眼,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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