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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冷静、安静,镇定似什么都不在意的后灵儿,眼中立时盈满了泪水。
泪水,甚至模糊了她的双眼。
但她却忍着,没有流下。
那个身形如孤鹤的身影,那个孤傲而又寂寥的身影,那个沧桑而又俊逸的身影,那个深刻而又深入心灵与灵魂的身影。
那个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身影……
“他,真的是他,但……他还记得吗?”
后灵儿的娇躯忍不住都颤栗了起来,心中有些莫名的心如鹿撞般的不安感,就像是一个小女孩,面对心仪的人,却忽然有些紧张,无法控制自己的慌乱。
风云烟轻轻的看了后灵儿一眼,心中有些惊讶,却也没有说话。
她其实也想看看,看看周衍这个和后灵儿几乎有着极多相似之处的两人,见面会是什么情况。
……
周衍从山腰出现,其实就已经听到了风云烟的解说,也听到了那个让他心神颤栗的声音。
还有那个,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名字——后灵儿。
后灵儿,就是周灵衣,就是曾经儿时心中的全部,就是他的初恋情人。
初恋,都是人生最值得回忆的存在。
周灵衣是周衍的初恋,更是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
曾经,她在黑水河救了周衍一命,近乎丧失生命。
后来,后灵儿一统帝剑无极乾坤一脉,又与周衍一起在一五二九四次主峰成长,在九源天都一起战斗……
那些过往,每一幕都非常的令人怀念。
正是如此,周衍才心中激动,激动得颤栗。
但是后灵儿的情绪变化,却逃离不了周衍强大的神魂感应力。
之所以后灵儿没有发现,那是因为周衍的感应力在这之前就已经笼罩了这一座山峰,以至于陈天剑传讯之后,风云烟传讯,然后两人走出阵法,周衍就感应到了。
后灵儿拥有着类似于烈焰王座一般气质的强大战甲,但是其却没有不朽气息,所以不被暗神域的暗神王座压制。
而后灵儿的境界,神灵七转,也更是震惊了周衍。
但后灵儿的言语和表现,周衍却判断出,后灵儿,记得过去。
不过,周衍已经决定保护真相,保护后灵儿,所以他选择了‘遗忘’。
因此,周衍才适当的让他自己有了一点点的变化。
……
“风云烟仙子呼唤,莫非是天剑仙池要开启了?这似乎有些快了呢。”
周衍笑嘻嘻的说道,似乎有些没正经。
不过他说话之间,目光却是微微眯起,有些出神的盯着周灵衣看。
“咳咳——周衍,这位是后灵儿仙子,将前往文华殿。半年之后你也要去文华殿,算是同门,不妨认识一下。”
风云烟感觉有些脸红,为周衍的‘猪哥’样儿而脸红,因此咳嗽着提醒,同时缓和尴尬之意。
“认识一下?其实我们很久就认识了,这位仙子让我周衍魂牵梦萦,倍觉熟悉,想来,上辈子说不得应该是兄妹或者是情侣关系吧。我现在忽然很佩服我自己,曾经这样的仙子,却也与我有关。”
周衍唏嘘,却是有些玩世不恭,说话也有些不羁。
原本,他以为,这样的话语,周灵衣会有些反感。
不仅是他,便是风云烟也有些愕然,心道这个弟子莫非今次转性子了?怎么这么轻浮?
但后灵儿却是收敛了泪珠儿,破涕为笑,露出玉贝般非常整齐好看的牙齿,道:“嗯,看来我们的确非常有缘,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甚至,我还记得我们上辈子的恩怨与情感呢。周衍道友,稍后不妨去你洞府,我们一起研究过去的情感问题好吗?”
“啊——仙子,仙子所言,可是当真?”周衍‘惊喜’道。
“灵衣,灵儿不会再欺骗周衍的。”
后灵儿却很认真的道。
周衍心中颇为无语,心道这莫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周衍隐约感觉后灵儿的神魂太可怕,如能洞彻人心,所以他心中什么都没有想,反而如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一般,心中窃喜。
那些心思,则是沉溺到了魂海深处。
“那好,好极了。不过,今次风云烟仙子急切召唤,应该是天剑仙池悟道的事情呢,说不得要后灵儿仙子久等了。”
“我喜欢听你喊我‘灵儿’或者‘灵衣’,你愿意吗?”
后灵儿目光逼迫周衍,却无比温柔说道。
“灵儿,灵儿……嗯,我感觉怎么似乎也很熟悉……好像心也有些莫名的心动。”
周衍轻呼着,却是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那种曾经对于‘真相’的迷惑之色。
这一次,周衍却是借了当时风彩菱等人看到他的时候的那种表情,甚至没有丝毫变化的‘模拟’了。
果然,这一次,周衍隐约感觉到,后灵儿的目光微微怔然,似乎有些失神。
但她却似乎没有放弃,反而更对于‘真相’起了挖掘之心。
“这下办糟糕了……”
周衍心底深处,魂海之中的心思沉吟,看后灵儿这架势,似乎颇有‘不死不休’的气势。
周衍心中深处这么思索着,却又叹息一声道:“灵儿,我这辈子,很多事情都不记得,有时候又莫名有些不知名的记忆片段出现。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似乎也是等待着宿命之中的人,这里的人,包括师姐风彩菱风彩萱,包括共同悟道的、亦师亦友的风云烟仙子,包括陈天剑宗主和陈万萧长老,都觉得熟悉,但却又都记不得。”
“如今,你也是这样。但我感觉,我应该是真心对你好的,你真的愿意接纳我,我们一起重新开始吗?”
周衍认真说道。
他似乎非常的‘钦慕’后灵儿,被后灵儿那种绝顶‘仙子’的气质所‘吸引’。
“啊——嗯,我们,相互了解看看吧。”
后灵儿目光深处有着浓浓的失望之色,明亮的眸子都变得黯然了许多,却还是打起精神说道。
“嗯,仙子放心,我们可以先从普通朋友做起,之后再看看是不是合适。不合适也没关系的,我不会难过,也不会让仙子为难的。”
周衍轻叹一声,颇为唏嘘的说道。
这句话,却反而让后灵儿目光一亮。随即,她感激的看了周衍一眼,道:“多谢理解,但是我的确是忘不掉那个人。而且,我刚来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于我而言,太陌生,也太孤单。你和他很像,甚至某种程度上说,根本就是一个人,但……你若是他还好,你若不是他,我却又如何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来?”
后灵儿的话语无比真诚,清晰的吐露了她的心声。
这也让周衍心中感动。
但周衍身边,风云烟却疑惑了起来,她忽然道:“不对啊周衍,我记得你有次和我说话,不是将陈万萧长老称呼为‘后万萧’长老吗?再根据你的态度和行事作风,你不可能不记得过去的!”
风云烟忽然开口道。
周衍心中一沉,一种恐怖的感觉悠然而生,那种濒临一切毁灭的寒意如直透心扉。
但他不怪风云烟,因为风云烟是被后灵儿那可怜的眼神击败以至于生出了恻隐之心,也是真心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一番好意。
而且风云烟也不会知道,这一句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但周衍心中的寒意和那种濒临毁灭感却让他明白,事情完蛋了!
真相,很可能要在后灵儿身上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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