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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看到面前这样的情况,便小声问:“小姐,咱们还要过去吗?”
我本来是想去找袁成军能不能先回去的,没想到一到这里竟然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我想了好半晌,还是说了一句:“走吧。”
便转身离开了院子内。
我们刚到屋内还没坐下喘匀气,站在碧玉的门口像是看到了什么,慌慌张张往里面跑,大声对我说:“小姐,王鹤庆过来了!”
我刚要提茶的手一顿,问了句:“什么?”我放下了茶壶起身,往门口一看,正好看见王鹤庆带着丫鬟气势汹汹朝这边走,显然是来找麻烦的,我对碧玉立马说了句:“碧玉,快关门。”
碧玉愣了几秒,便迅速将门给关好。
接着外头便传来了王鹤庆的叫骂声,她说:“贱人,以为关上门就能没事了吗?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我会让你血债血偿的!”她狠命的在外头敲门说:“你给我开门!现在就给我开门!”
她敲门的力气很大,又加之这是在寺庙,房子年代太过久远,本就破败不堪的门,被外面的王鹤庆敲得摇摇欲坠,吓得碧玉当即又死命的摁住,可王芝芝依旧不肯罢休在门外那边就叫嚣着说:“陆清野!你现在给我开门!快开门!”
为了避免和王鹤庆起冲突,之后无论她在外面骂的多难听,我都未还嘴,也没有让碧玉开门,任由王鹤庆在院子内闹着,之后她大约是闹得累了,敲门声也逐渐小了下来。
外面不断有丫鬟劝着:“太太,咱们就走吧,您别弄坏了身子。”
接着便是王鹤庆靠在门上细小的哭声,之前嚣张的态度一瞬间消失殆尽,她在外头哭着问:“我们家到底造的什么孽啊,娶了这样一个媳妇进了门,你若是看不上我们家袁霖,不愿意和他同房那就罢了,为何之后还要做出那种缺德的事情,他是个男人,你可以找他吵找他闹,可唯独不能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你不怕自己做不了人,可我家袁霖要怎么办……”
碧玉听到那些话,也在屋子这端骂骂咧咧,不过没敢大声,只敢用嘴型回着。
之后,王鹤庆还骂了些什么,我已经没怎么听了,林婠婠倒是来了门口一趟,在那劝了几句,王鹤庆这才罢休,任由丫鬟扶着离开。
等王鹤庆离开后,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林婠婠在门外说:“清野妹妹,是我。”
碧玉用眼神看向我询问,开不开门。
我沉默了三秒说:“开吧。”
碧玉听了我的吩咐,将门给打开,林婠婠捂着小腹站在外面,她见我坐在房间内,便走了进来说:“娘,刚才是一时气急,妹妹千万别和她计较。”
她现在怀着孕,行动很不方便,我立马起身去扶她说:“我不会跟她计较,反正我们之间向来是仇敌,她这些话我也是习惯惯了。”
把林婠婠扶着坐下后,我又问:“今日你怎来了这里?”
林婠婠笑了两声说:“我来看看你。”一个孕妇来看我这个四肢健全的人,倒是新奇的很,不过我并未说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话下来,笑着说:“我挺好的,倒是姐姐怎样?”
她微笑着说:“最近有点孕吐,加之二爷的事,身子倒是大毛病没有,小毛病很是折磨人。”
青儿端了一杯放在了桌上,林婠婠将茶杯端了起来,不过她并未喝,而是在捏住盖子的那一刻,又缓缓放了下去,她目光看向我说:“清野,我今天来……”
她终于到了正题,我平静的看向她,等着她说接下来的话。
她犹豫了两三秒说:“你……能不能去看看二爷?”
碧玉在一旁一听,当即便说:“林姨娘,二爷如今看见我小姐,就恨不得要杀了我家小姐,怎的您还让我小姐过去看?您没看到那天的事情吗?差点闹出了人命。”
对于碧玉的插嘴,林婠婠没有回复,而是继续看向我说:“二爷如今的状态很不好,虽说妹妹和二爷向来是不对盘的,可我知道二爷心里还是在乎妹妹的,还请妹妹过去跟他好好说会话,开导开导一下,就当是我……来求妹妹了。”
林婠婠将姿态放的很低很低,这倒是第一次见对于她的请求,我并未立即回应,而是也沉默了几秒说:“如今我过去只会刺激他,婠婠姐,我不是不愿意过去,可是你要明白一点,我过去对她不会有用处,反而只会反添乱。”
林婠婠语气略微焦急说:“不会的,我既然会让妹妹去,就绝对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她握住我手,眼神带着带哀求书:“你和他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如今是他最难过去的时候,你就去安慰安慰他几句行不行?就当是帮我的忙。”
我这个人最拒绝不了的,便是别人的哀求,林婠婠今天态度诚恳的很,倒是让我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半晌,我只能低声书:“我去试试。”
林婠婠几乎是喜极而泣,她哭了出来,捂着脸。
她的丫鬟立马替她擦着眼泪,她摇着头将丫鬟给推开,忍着泪意说:“如今的二爷,再也不是当初的二爷,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让他开心,所以只能来求妹妹。”
我说:“其实你应该多和他说说孩子的事情。”
林婠婠说:“没用的,孩子激不起他半点的兴趣。”
我说:“可我也一样,我之所以答应你,是赖不住你的哀求,其实我对于他来说真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甚至还会让他起反作用。”
林婠婠说:“我会让妹妹去,自然有我的思量,不过如今妹妹答应了,我也就放心了。”她生怕我反悔,又赶忙站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说:“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青儿这个时候挡在了我们面前,她对我说:“小姐,先生可是嘱咐过您,暂时别去二爷那里。”
对于青儿的话,林婠婠拉住我的手便是一顿,然后回头看向我。
我沉默了几秒,还是对林婠婠说了两个字:“走吧。”林婠婠松了一口气,拉着我便朝外走。
等到达袁霖的门前时,她却没有跟我进去,而是松开了我的手说:“妹妹,你过瞧瞧吧,我就不进去了。”
我看向林婠婠,便也没有再拖沓,而是径直朝袁霖屋子走去,林婠婠站在后头瞧着。
袁霖的屋子内很安静,但是不是有一两个丫鬟从屋内走出来,那些丫鬟看见我,均是满脸的错愕,不过她们终究也不敢说什么,朝我福了福,便立即去了屋外。
我将卧房门给推开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袁黎明,苍白着一张脸,闭着双眸,似乎是在休息,对于屋内丫鬟的走动声,是充耳不闻。
有丫鬟正在床边替他擦着脸,护士在一旁换着药。
照顾袁霖的大丫鬟见我来了,便立马朝我走过来,刚想问什么,我立马朝她做了个嘘的动作,那丫鬟瞧了我一眼,又瞧了一眼床上难得平静下来的袁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很显然是不想让我来这里。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别过她,朝着袁霖走去,到达他床边后,我接过了那丫鬟手上的毛巾,代替那丫鬟替袁霖擦着脸,不过才擦第一下,他便睁开了眼,看到是我。
果不其然,他激动想用手来推开我,可还没来得及有动作,他的手一牵扯,吊针断裂,血稀里哗啦的飚出来。
丫鬟们一瞧见这样的情况,大慌,全都冲了上来,想要摁住袁霖。
可袁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发疯一样狰狞着脸说:“你给我滚!”
可是我没有动,袁霖终究是个男人,几个丫鬟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反手又将压制住他的丫鬟用力一推,再次狰狞着脸,情绪激动对我怒吼:“你滚啊!”
照顾袁霖的大丫鬟迅速朝我跑了过来,一把跪在我面前哭着说:“少奶奶,就当是春香求您了,您出去吧,二爷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不能再受刺激了。”
可是我没有动,也没有管跪在我身下的春香,而是对床上发着狂的袁霖说:“你不想见我,我早就料到,可是袁霖,我现在不会走,你若是要抓狂,要发疯,那你就发吧。”
接着,我谁都不看,朝着不远处的桌子走了去,我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袁霖全身都在发着抖,他眼睛死死落在我身上,像是盯着一个恨之入骨的仇人。
可他目前手终究是不能动的,很快便又被丫鬟压在了床上,护士手忙脚乱的替他止着手上的血,拔出手背上的针头。
这样慌慌忙忙替他处理了好一会儿,而袁霖也看上去冷静了下来,恢复了我来之前来的模样,躺在那不再说话,不过他喘着粗气,仍显示他情绪还处于激中。
我没有再过去刺激他,而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一直等他气也不喘了,我才对屋内的丫鬟说:“你们出去,我会在这里照顾你们二爷。”
春香却不肯走,而是对我说:“少奶奶,不如您等二爷好点,再来瞧他吧,二爷如今实在不是和您说话的时候。”
我没有理会那丫鬟,而是再次说了句:“出去,我有话要跟二爷说。”
一旁的丫鬟拉住了春香,春香不走不行,可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向我,最终她也没有了办法,被人拉到了门口后,其余丫鬟把门给关上,便全都候在门外。
屋内只剩下我和袁霖两个人,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在这个时候跟袁霖说什么,可屋内如此的安静,我也不可能一直坐在那,于是我从桌边起身,继续朝着袁霖走去。
我站在了袁霖的床边,我的影子黑压压的罩在袁霖苍白的脸上,他没有睁开眸子看向我,而是当我不存在一般。
我说:“袁霖,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所以今天我才会来这里,我不明白你是在怨恨我,不该和你结婚,还是在怨恨我,让你丢了男人的面子,在这段婚姻中,我们两个人都是他们利益之下的牺牲品,那么现在唯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我们两人解脱,那就是离婚。”
在听到离婚两个字的时候,袁霖终于睁开了眼,他嘴角带着讥讽的笑说:“离婚?你想都不要想,你以为我会让你一点苦都不受,就放你走,去让你跟你的好姐夫双宿双飞吗?”他低低笑出声说:“不,陆清野,我会让你像只老鼠一样藏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我会让你跟我一样,在这段婚姻里受尽折磨,直至崩溃。”
袁霖的话恶毒的很,恶毒到让我头皮发麻,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对我这么大的恨意,我说:“当初这端婚事,我也是不同意的,袁霖,并不是我非要赖着你,嫁给你的,为什么?如今好像全都成了我的错?”
我皱眉说:“我没想到你这么恨我。”
他再次闭上眼睛说:“我不恨你。”
我说:“那你刚才为何要说些这样的话?”
他说:“我会让你替你的好姐夫受过,既然我伤不了他,我会把他给我的一切,在这里头一点一点还给你。”
我说:“袁霖,你卑鄙。”我气得头皮发麻说:“你无耻。”
他冷笑说:“是,我无耻,我卑鄙。”他又再次睁开眼看向我说:“可你有比我好多少呢?”
我试图平静下自己情绪和他交谈着说:“袁霖,你若是恨我,或者恨我让你断了腿,那你大大方方朝我来,你的腿你的手我全都还你。”我从口袋内摸出一把枪扔到他的床上说:“你现在开枪,我绝不闪躲,只要能够减少你心里对我的恨意。”
他却并不拿那柄枪,甚至连看都不看,他笑得如同恶魔一般说:“我说了,我不恨你,我恨的是你的好姐夫,你今后所受的这一切,不过是在替你的好姐夫受过而已,所以你也别怪我,你要怪,也只能怪你姐夫当初为了利益,牺牲了你,把你卖进了我们袁家。”
接着,他又说:“你走吧,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也不会是朋友。”
我看了他良久说:“好,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也无话可说。”
我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到达外头后,一眼便看到一直在那等的林婠婠,她见我出来了,立马迎了上来问:“怎么样?二爷可有好转?”
我不知道林婠婠是怎样觉得,我是那个能让袁霖起死回生的人,莫名的我觉得有些可笑,可能任何一个人的话,都比我要管用得多,林婠婠如今怎这样愚蠢,竟然寄希望于我身上。
我面无表情说:“你自己进去问问吧。”
我不想多说,别过她就要走,林婠婠见我脸色很不好,又从后面拽住了我说:“清野,你是不是和二爷又吵起来了?”
我再次说了一句:“你自己进去瞧瞧吧。”便把林婠婠的手,从我手臂上扯落了下来。
我回去后,青儿和碧玉一起朝我迎了过来,我想都没想,对她们说:“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离开。”
碧玉问:“小姐,我们回去吗?”
我说:“对。”
我走到了床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青儿跟在我后头说:“不和袁家的人说了吗?”
我说:“没什么好说的。”又催促着她们:“快收拾。”
青儿和碧玉正好也不想待在这里,听我如此说,两人便也没有再迟疑,迅速跟我一起收拾着,等东西都收得差不多后,我带着青儿还有碧玉离开了这间房间,可是才走到寺庙的大门口,却被人直接给拦住,是外面的士兵。
我看向他们。
那些士兵看向我们说:“少奶奶,还请回。”
我说:“为何?”
士兵说:“督军吩咐了,您不许离开这寺庙半步。”
我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士兵说:“没有为什么。”
青儿见状,又低声说:“我们小姐只是提前回袁家,并不是去别的地方。”
那士兵打断青儿的话说:“也不可以,少奶奶还是请回吧。”
青儿还要说什么,我已经拉住了她,我说:“我们走吧。”
等回到院子内,我对青儿说:“我们我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青儿问我:“为什么?现在只是因为二爷的伤,我们才留在这山上,我们不是回穆家,只不过是提前回袁家,这都不行是个什么道理?”
我对青儿说:“我们被囚禁为人质了,什么时候走,就看袁霖的伤什么时候好,和袁家跟穆家的关系什么时候破冰。”
“什么?!”碧玉和青儿同一时间惊呼了出来。
我又再次说:“袁家和穆家的利益往来本来就是以我和袁霖的婚姻为桥梁,如今袁成军和穆镜迟生了意见,袁成军怎么可能会拆了我这座桥梁,把我扔回去,若是穆家和袁家的关系恢复不了,那么我在这里,也不过是个死字。”
碧玉皱眉说:“可这件事情全都和小姐无关系,小姐并没有让袁霖挟持您,杀您,是他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在宴席上耍酒疯的,为何要把这一笔帐算在小姐身上?而且先生不清楚这些吗?他就把小姐放在这里不管不顾吗?”
我说:“现在是穆袁两家博弈,袁成军的江山眼看就在眼前了,他不可能会放掉穆镜迟这个支持他推动一切的人,所以就算恶化,也不可能恶化到刚才说杀了我的程度,穆镜迟没有带我走,是因为还不想彻底跟袁成军闹翻,所以将我留在这里,继续当一个筹码。”
我冷笑的说:“你们以为他对我的好都是真的吗?不,都是假的,我是什么,我不过是一个他和袁成军利益往来的棋子,只是我一直以来忘记了这一点。”
碧玉听到我这句话,便立马安抚我说:“小姐,您千万别这样想,先生有先生的思量,青儿姐姐那天还说,先生离开叮嘱了几句,就证明他不可能不对我们不管不顾,而且这次先生是为了您才朝袁霖开枪的,可见您在他心目中的重量重过利益,如今将您留在这里,也不过是等着袁家那边的态度而已,而且若是这次先生什么都不做,任由二爷三番五次这样对您,那才是对您不管不顾,今后他袁家便越发把您不当回事,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欺负到您的头上来。”
今天的碧玉机灵的很,青儿也立马说:“是啊,小姐,碧玉说的没错,您千万别往着方面乱想,先生怎会如您说的那样,既然我们现在走不了,那便不走就是,反正等二爷的手好了,他们从该回袁家的,不可能不带我们回去。”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而是看向窗户外面的景色,太阳依旧高高挂在天的上头,外面的树了无生气。
我们出不去,便被留在了这里,之后那几天没有谁再来过我们这院子,王鹤庆没有,袁成军没有,林婠婠更没有,我们倒像是被人遗忘在这里一般,没有人理会。
这个时候的碧玉还有青儿,这才体会到我之前说的人质那两个词是什么意思。
碧玉和青儿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生怕会有人冲进来杀我们,或者把我们带走关起来,我倒是淡定了不少,既然出不去,便每天待在屋子里看书。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当袁霖的手逐渐有了好转后,可以行动下手后,这才有个丫鬟来了我的屋子,对碧玉和青儿说:“碧玉姐姐,青儿姐姐,快些把少奶奶的东西收一收吧,老爷说明天启程下山回家。”
碧玉和青儿听到回家,均是松了好大一口气,毕竟去了金陵城,便离危险便远了一分,当即对那丫鬟笑着说:“我们现在就收拾。”
那丫鬟笑了笑,也没有再多停留,把话带到后,便也就离开了。
到达第二天袁家所有人全都坐上了车,包括我们,这一次我们还是和林婠婠一辆,和之前的待遇没有任何的分别,林婠婠脸色还是有些不好,苍白的很,所以也没有什么心情和我们说话,一直安静的窝在车后。
从南山寺到袁家并不想要多久,差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我们的车便停在了袁宅外头,袁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去,王鹤庆抹着眼泪跟在后面,袁成军也眉头紧皱的跟在后头。
一直等他们进去后,我才带着青儿还有碧玉回了院子。
我院子内的丫鬟婆子依旧一个都没少,待遇还是和以前一般,里头热闹的很。
倒是王芝芝,一向往这边跑的勤快的王芝芝,竟然这次袁家所有人从寺庙回来后,也没有朝这边来过,穆家和袁家的关系从未有过的冷淡。
我门外也多了两层守卫,名义上是警戒府内的安全,可实际上不过是把人质这两个字更加往下坐实了几分。
碧玉和青儿也发现了这点,做事情越发的小心翼翼,不敢出错处,生怕被人抓住,又开始借题发挥。
就这样过了几天,外面的守卫还是没有退的意思,碧玉和青儿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便下午出了一趟院子,也没跟我说去哪里,差不多二十分钟又跑了回来,两个人表情更加凝重了几分。
我坐在桌边摆弄着桌上花瓶内的话,也没有看她们问:“你们去前厅干嘛了。”
青儿知道瞒不住我,便如实的说:“我们想去前厅打个电话去穆家,可是袁家的管家没准我们打。”
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只是笑着说:“你们啊,还是歇会儿吧,别去白费这些功夫了。”
碧玉说:“这也太过分了,外面这么多人守着也就罢了,竟然连电话都不让咱们打。”
我笑着说:“这不很正常吗?非常时期,便用非常手段来对待,你们啊,就安心待着吧。”
正当我们说着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林婠婠的声音。
碧玉走了过去,立马开了门,林婠婠带着丫鬟站在外头,笑着走了进来说:“过来看看妹妹。”
我将插好的花递给了青儿,青儿端着拿去了一旁,我站了起来笑着说:“倒是好几天没见你来了。”
我牵着她手带着她坐了下来。
林婠婠肚子看上去又大了不少,她略显艰难的坐在了椅子上,也笑着说:“这几天身子有些不适,所以在屋内休息了几天。”
我替她倒了一杯茶水,询问:“医生可有来看,孩子怎样?”
问起这里,林婠婠脸上带着喜色说:“医生说孩子长的很好,只是我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影响了他,不过休息一段时间就不会有什么事,等过了这头三个月,也就过了危险期。”
我看着她隆起来的小腹,笑着说:“到时候肯定会爬出来一个小公子。”
她喝了一口茶,忽然看向外面那层层守卫问:“这些守卫在这多少天了?”
我淡声说:“倒是有几日了。”
林婠婠也知道这里头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未说破,又再次说:“我听下人说,小姨也是好久没回来过了。”
我说:“也许是那边忙吧。”
林婠婠放下茶杯说:“也是,穆府如此之大,总会有些事情要操心着。”
房间内的气氛忽然沉默了一会,林婠婠像是想起什么,她从丫鬟手上拿过一个盒子,是个胭脂盒,她笑着说:“昨天我闲来无事亲手做了两盒颜值,颜色调得都还算可以,自己留了一盒用,给你留了一盒。”
我双手接过,有点惊讶又意外的问:“婠婠姐姐还会做胭脂?”
她说:“会些,但做的不是很好。”她见我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又说;“你想学?”
我笑着说:“你知道的,我待在这里无聊得要死,正想找些事情打发时间呢,你快些教教我,好让我自己也动手做上两盒试试。”
林婠婠笑着说:“好,没问题。”便找来青儿要了纸和笔,替我写了胭脂的配方和步骤。
差不多接近晚上,她院子内的丫鬟跑来催她回去用膳,她这才没多停留,这才起身说了告辞的话。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没有留林婠婠吃饭,而是将她送到了院子外,等她走远了,我才继续回去研究着桌上的胭脂。
正研究得起劲时,青儿难免说了一句:“小姐,现在还是别和林姨娘走得太近了的好,如今她怀着孕,要是稍有什么闪失,便不得了了。”
我笑了笑,没有在意,继续拿着林婠婠给我的配方研究,有感兴趣的事情做了,日子也好打发,连同吃饭我都有些三心二意,匆匆忙忙吃了几口,便张罗着碧玉去院子摘洗新鲜的玫瑰进来。
我们弄胭脂弄到晚上十点,粗略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关上门睡的时候,忽然黑夜之中,匆匆茫茫跑进来一个丫鬟,起初我们还没看清楚那个人是谁,直到碧玉将灯再开亮了一盏,站在屋内喘着气的,正是和青儿和碧玉交好的菊儿。
菊儿喘着气,喘了好久的气,忽然对我们说了一句:“少奶奶,青儿,不好了,林姨娘流产了!”
就在她这句话才说出来时,天边忽然便是一声炸雷,我们全都被这突然的炸雷吓得一惊,抬头去看外面,接着便一场倾盆大雨浇盖而下。
我有些没听清楚,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菊儿依旧在喘着气,指着外头说:“林,林姨娘流产了,您快去看看。”
碧玉几乎是惊呼出声:“什么?!怎么会流产?”
菊儿说:“不知道,现在府里来了好几个医生,正血流不止呢!”
听到菊儿的话,我便皱眉问:“怎么会这样?”
菊儿说:“目前现在谁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林姨娘回去后,本来还好好的,不仅吃了一碗燕窝,还喝了一小杯牛奶,正准备睡下的时候,忽然便传来了腹痛,没多久便是下体流血,到如今发展成那血怎么都止不住。”
听菊儿语气如此之焦急,想来情况非常之快,我当即便青儿还有碧玉说了句:“青儿,碧玉,快跟我过去看看。”
接着青儿立马跑到里头的房间去拿雨伞,她撑开后,我们迅速便在这茫茫的雨夜行走着,青儿和我撑着同一把伞,菊儿和碧玉走在后面,狂风大的很,吹得院子内的树七倒八歪,投射在地下的树影,如同魔爪。
无论伞打得多么全面,那雨依旧扑了人一脸。
青儿和我相互扶持着,她在我耳边无比紧张的问:“小姐,林姨娘无缘无故怎会流产,她今天下午才在我们院子里坐了回去,这才没多久便流产了,你说,袁家的人会不会把这一切怪在我们身上?”
我一口否决青儿的法说:“不会!”又像是稳定自己,又像是在稳定青儿说:“只要我们没有做过这方面的事情,这件事情怎样也牵扯不到我们头上,而且,这段时间也没有人进我们的屋子,就算是陷害,别人也无法陷害到我们头上,就算林婠婠是在我们这里坐了一下午,晚回去便流了产,可那又怎样?他们没有证据,所以自然是无法牵扯到我们头上。”
青儿听到我这些话,心里似乎是有些底了,她说:“等会儿,我们要如何办?”
我说:“正常对待,该怎么反应就怎么反应。”
正当我们说着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林婠婠的院子前头,那里一片灯火明亮,不断有丫鬟和婆子端着一盆一盆鲜红的血水从屋内跑了出来,里头混乱的很,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
到达阶级上,青儿收了伞,我们一起走了进去,王鹤庆袁成军全都在里头,包括坐在轮椅上的袁霖。
不少的医生全都围在床前边,我们看不见床上的林婠婠,只听见她一声一声尖叫从床那端传了过来。
那惨痛声叫得人头皮发麻,王鹤庆急得不行,见情况似乎往止不住中发展,忽然她坐在了椅子上大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看向窗外的天,大哭着问:“老天爷啊!我们袁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您竟然要如此对待我们——”
袁成军背着手,沉着脸,不断在房间来回走着,袁霖坐在轮椅上麻木的看着这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又传来林婠婠一声惨叫声,接着,她哭着叫喊着:“二爷,二爷,救救我们的孩子,二爷——”
袁霖却坐在椅子上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
直到有两个医生从窗前散开,我们这才看清楚床上的林婠婠,哪里还有平时的温婉如水,此时因为疼痛,她那张脸扭曲成了一团,额头上衣服上全是汗水,下体虽然盖着被子,我们看不见,可却看到床单上是一床单的血,不断有血从里头蔓延出来。
林婠婠抓着被子,在那张着嘴死命的呼吸着,可是又是一阵疼痛传来,她又惨叫了出来,她无助的侧过脸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袁霖,她叫喊着:“二爷!二爷我疼啊!”
王鹤庆被林婠婠的叫喊声,叫得一片心慌意乱,她又冲了过来,站在床边对她说:“哎呦,我的祖宗,你就忍着点吧,你这一叫喊声,叫得我们每个人都心慌意乱的,你就停歇一会儿吧!”
林婠婠却惨白着脸,不断摇头,汗水几乎将占据着她整张脸,她手绞着被子,几乎要将那被子给绞碎了。
接着王鹤庆又走到窗口,双手合十不断在朝天祈祷着,还没祈祷多久,便有个医生走到了袁成军面前,不知道和袁成军说了什么。
袁成军脚步一停,看向那医生,好半晌他皱着眉头挥手说:“没了就没了吧,保住大人要紧。”医生听到这句话,便迅速朝着床那端走去,又是一段时间,林婠婠直接痛得晕了过去。
后来血还是不止,林婠婠在床上有奄奄一息的架势,外面又是一波医生跑了进来,差不多快到白天,林婠婠的血这才堪堪止住。
这个时候,一直在屋子内走动的袁成军忽然停了下来,站在床边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好好的会流产?”
林婠婠的丫鬟香菱哭着说:“姨娘刚开始还好好的,她下午还在少奶奶屋内研究着怎么做胭脂,回来的时候心情也好的很,吃了不少的东西,可一到晚上六七点的时候,就说小腹疼的厉害,之后便是血流不止再也止不住。”
王鹤庆听到少奶奶着三个字,便猛然抬头问:“少奶奶屋里?陆清野的屋里?”
香菱哭着点头说:“是的,待了一个下午。”
王鹤庆看向袁成军问:“老爷,会不会是陆清野,这好好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王鹤庆的话才刚出,袁成军便立马喝止说:“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别总是说些有的没的。”
王鹤庆哭继续哭着说:“那我实在想不出怎么会如此,前几天医生还来检查过,好好地,怎么就忽然这么大架势流了产?老爷,这种事情一看就蹊跷的很,您不能不查,这可是我们袁家的孙子啊,才刚满两个月!”
对于王鹤庆的不肯罢休,袁成军厌烦的很,他说:“医生正在查原因,你在这哭喊什么,倒时候是怎样的情况,自然会出个水落石出,现在先给我闭嘴。”
袁成军的话刚落音,有医生匆匆忙忙从院子内跑了进来,他到达袁成军身边后,便唤了一句:“督军。”
袁成军看了过去,见是拿血液去化验的医生,当即便赶忙问:“陈医生,可有查出来什么原因?”
那医生简短的说了一句:“有问题。”他说完,又问:“姨娘当天吃了什么,可否全都告诉我?”
袁成军眉心一敛,王鹤庆见此连哭都忘记了,当即招呼着照看林婠婠起居的香菱说:“香菱,快和陈医生说说你们姨娘都吃了什么。”
香菱立马走了上来,哭着说:“我们姨娘就正常的三餐饭,中午早上晚上,都是按照医生给的菜谱吃的。”
王鹤庆又问:“可在少奶奶房里吃了什么?”
香菱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只喝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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