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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二少爷竟然有这么悲惨的经历,白秋池梳理着线索,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远远看去,有一个人坐在前厅。
“白道长,您可回来了,大夫人等您好久了。”小厮阿德小声提醒白秋池。
嗯?以大夫人的性格,怎么会不请自来?
“呵,白道长,你可真——是大忙人!”冯婉婷讽刺道,“让老身等了那么久。”
“抱歉,大夫人,刚刚贫道在府中调查。”白秋池不能透露他刚刚在二少爷那里。
“哦?是吗?那还真是太感谢了。”冯婉婷的口气还是很不好。
“不知夫人前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今日你问我的事情,可以告诉你了。”看得出冯婉婷还是有所不甘,但为何会主动前来呢?
“那贫道先谢过夫人了。”
“你是想问三年前的火灾吧?那时候我们全家都去祭祖了,剩下些无关紧要的人在家里,出游之前感觉家里的气氛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有在意。对于那个病秧子要不要去祭祖,我记得是讨论过的,最后好像是决定让他无论如何一起去,不过我也从来没见他出现,就连祭祖的时候也没出现。”冯婉婷估计刚刚已经在这里回忆过了,所以讲的很顺畅,“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说真的,白秋池不太喜欢她这种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的样子,家里的人好像没几个她是看得顺眼的。为了继续调查,也只好继续耐着性子询问她。
“那你们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回来就看到一片废墟,没什么特别。”
“有没有调查失火的来源呢?”
“我也不清楚,也不过问,老爷似乎也没有追查太久就不了了之了,估计是他查到了什么吧。后来重修宅子,我们都搬到外面去住,不对,重修房子的时候……我们在哪里住的?不记得了。”
“三年前的事情,夫人还记起了什么?”
“可能是被火灾的事情打击到吧,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那之前我问过夫人,老夫人去世和老爷失踪之前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这个说起来真的话长。你能把茶准备好吗?”冯婉婷指了指空了的茶壶。
“是贫道疏忽了,真是抱歉。”白秋池赶紧起身吩咐阿德去泡最好的茶。
“先说老夫人吧,她是个厉害的女人,据说当初胡府迁到旧宅,怪事连连,她的丈夫儿子接连死去,她却一直运筹帷幄,很多事情都是她授意胡江海做的。我嫁过来也是她的争取。”冯婉婷竟然直呼老爷的名字,这样称呼她的丈夫。好像“老爷”反而是刻意叫的,直呼其名却很自然。
“当时我们冯家富甲一方,生意做的很大,两家人也算挺有交情,虽然胡家败落,但是人脉还在,而且自从胡老夫人接手后,胡家有了上升的趋势,所以我爹就推掉了其他家的提亲,把女孩中最机灵的我嫁了过去。有了两家强强联合,果然胡家生意越做越大,后来竟然超过了我家。我家却由于前期投入太大,资金有点断层,更不知道被何奸人所害,把商业的机密透露出去,导致生意上节节失利。这个时候那个老太婆见利忘义,没有把资产救助我家而用去了别的生意。更可恶的是,最后我家破产,我爹来求她,竟然避而不见,还把我家族的产业逐步收入囊中。我当时也低声下气地求她,可是我一介人妇,反而被她羞辱了一番。我爹四处奔走,却没有人愿意帮忙,走投无路,竟然关门闭户一把火把全家都烧死了。”
“无一生还吗?真的是令尊放火烧的家吗?”白秋池有点惊讶,天无绝人之路啊,可是这家人竟然如此极端。
“当然没有,我爹遣散了下人,只烧死了冯家人。”
“那么调查清楚,是谁透露了商业机密吗?”
“其实不用调查也知道,不就是胡家的人吗?为了我家族的产业,竟如此狠毒!我真是恨……”
“大夫人,茶来了。”阿德在外面敲门道。
白秋池走过去把茶端了过来,亲自帮冯婉婷倒了茶,对此她看起来很满意。
其实原来冯婉婷也是一个向往幸福美满生活的少女,不料家庭遭此巨变,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性格。难怪她会对胡家的人如此仇视,可是一介女子嫁鸡随鸡,也不能做什么,只好如此保护自己。
“她是从火灾之后才开始吃斋念佛的,但是我觉得,她根本没有真心向佛。整天神神叨叨的,经常找不到人。她对我们趾高气扬的,但是对那只黑猫却宝贝得紧,比亲儿子还亲。我一直觉得那只黑猫不吉利,它有异瞳,一边是红色,另一边是黑色,它看人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盯着,我都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而且老夫人行事十分诡异,她经常让管家出去招募家丁,说是要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但是我总觉得家里的奴仆也没有增多多少,不知道人去了哪里。这个你可以去问问管家,他可能比较清楚。”
“谢谢夫人。”
“好了,不必谢我。实话告诉你,我一直觉得这个老太婆不简单,她好像总有什么瞒着我们,重修胡府的时候她年纪这么大了,却要求亲自监工。据那些工匠说,她经常一个人坐在那个莲池旁边,不知道在干什么。而且每当这个时候,她会让所有的人离开。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你上回是不是下了莲池?下面到底有什么?”
这件事情现在应该很多人知道了。
“没错,贫道几日前试着潜下水。不过贫道想先知道,夫人是什么时候知道贫道下莲池这件事情的?”
“这件事情是彦施告诉我的,在老太婆去世之前吧。”
所以除了胡老爷,大少爷早就知道他要下莲池,老夫人去世的那天,他也在场,而且每次去找他总会扑空。这个大少爷有太多秘密,必须早点亲自去找他才行。
“原来如此。我在湖下面,好像看到了房子,但是太远了根本看不清楚,而且里面好像有结界,不知道夫人对此知道什么?”
“房子?你说湖底有房子?太奇怪了。”看她的表情,应该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而且她不懂结界是什么,也没有问。
“这个莲池是什么时候有的?”
“好像一直在这里,胡江海可能就是看中了这个莲池,才在这里重修旧宅吧?”
“所以,选址是老爷定的?”
“应该是他和老太婆商量的吧。不知道他是不是中了盅,火灾之后对莲痴迷的程度就和老太婆爱那只猫一样。”
“那其他人有没有对什么痴迷?”
“彦施很喜欢养鱼,其他人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痴迷的。不过他说过,他是为了调查真相才养的鱼。”原来大少爷也在追查这些事情,但是不知道他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以前的旧宅里有莲池吗?”白秋池连连追问。
“不记得了。”
“那么老爷失踪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胡江海的作息和原来也没什么区别,生意上的事情已经逐步过度给彦施了,除了每天定时去莲池散步,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干些什么,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交集,这个家里和他说话比较多的反而是管家。不过自从火灾以后,胡江海也变了,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他原来可是*,除了我是明媒正娶,其他两个夫人都是抢来的。”
“抢来的?”
“是啊,二夫人原来是疏影楼的,他看上了非去和楼主求亲,至于老三那个贱人,也是他去逛窑子的时候买回来的,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疏影楼是一个行踪诡异的门派,擅长用毒和暗器,不知道二夫人有没有学习这些。三夫人又是落月阁的,这个胡老爷的生意做得还真广,各大门派都有牵扯。大夫人称三夫人是贱人,莫非也知道她和大少爷的事情?
“至于其他没名没分的,那多了去了,我都懒得去数,反正当初也是联姻。”说到这里,冯婉婷的眼神中有什么转瞬即逝,那一瞬间的失落的眼神马上被她凌厉的眼神替代了,不过白秋池却精准地捕捉到了。
“二夫人在疏影楼是什么身份呢?”
“她是楼主最疼爱的小女儿。”
“这么说,楼主的独门绝学也一定会传授给她?”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二夫人和我没什么交集,印象里还算个比较本分的人吧。嫁过来之后也一直很低调,不会争风吃醋。”
“原来如此,不过据说三夫人会武功?”白秋池试探道。
“是啊,这个贱人凭着一点武功就想仗势欺人,胡江海看上她的一副好皮相,会学功夫嘴又甜,年纪都可以当他女儿了,真不要脸!”
“所以老爷的失踪毫无征兆?”
“可以这么说吧,只有一点,老太婆还活着的时候,胡江海还会去她房里找她,不过她去世了,还常常会去她房里,不过儿子去收拾遗物也正常吧?唉,我乏了……你要问什么就明天问吧。”
不对,整理遗物也不用常常去,一定是去找什么东西,或者有其他的事情没有处理好。
“多谢大夫人了,早些休息吧。”
“嗯。”也不道别,冯婉婷就这么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雨突然大了起来,白秋池赶紧吩咐侍女欣儿冲过去给大夫人送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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