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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快着点儿啊,您怎么今天磨磨蹭蹭的?”
斗薙在军中隐秘而伟大了几天,对方位布局了如指掌,这会儿忙不迭地招手催促蝮青红跟上,他距离黄粱美梦只有一步之遥。
“唉、唉,来了!”
老将军这是怎么了,大汗淋漓的,平素里一夫当关的危难时刻经历不知道多少,都没见他眨过一下眼睛。
一路小跑,逐层守卫看是蝮老将军带着亲兵驾到,绿灯打开,长驱直入。
一主一从二人来到*库门口。因为受了大都督的亲命,*库是联军守卫最为森严的地方,没有之一。里里外外三道关卡,只有妮卡自己的令牌可以同时通过三防,就连周宇本人都不能擅自进出。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第一道卡他安排的是塞拉的雇佣军;第二道卡是起义军;第三道卡是虹城守备军。三拨人互不相识、各自为战、无法串通。
“站住,什么人?”
雇佣军谁也不认,只认令牌。
验真后方形。
“蝮老将军,请!”
第二层是起义军自己人,蝮青红亮了亮令牌算是走了程序,兵卒急忙打开虎闸。
第三层是最陌生的虹城守卫,这些孩子六亲不认不说,对起义军大多没什么好感,毕竟曾经是对手来的。为首的那位翻来覆去看了五六遍,才嘱咐手下抬杆放行。
周宇选择的这处空间是个天然的仓库,位于一座巨大石山的腹部,三道关卡通过后正好到达洞窟门口。大都督多次强调易燃易爆、小心火烛的工作要求,所以这里严禁烟火。
照明全靠萤石,而莫平川就在脚下,萤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小心翼翼地走入洞中,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铁瓶、铁罐,只要是金属容器,甭管是锅碗瓢盆、壶缸勺斗,在这里都能找到,迎面而来一股浓郁的呛鼻味道险些把二人顶了个跟头。
“好家伙,这么厉害!难怪裂虎那小子。。。”
斗薙虽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这种改良版*制品,但他远远看到了裂虎的死法,至今仍心有余悸。此时此刻,站在多如牛毛和星宇的索栗油*之间,嗅着可怕的味道,难免有些肝儿颤。
“斗薙,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了,你现在就拿。能拿多少全凭你的本事,回去后还希望你能转告堕落先生,让他恪守约定,放五月花回来。”
“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老将军,你放心吧。”
斗薙望着周围的索栗油罐子,一步步向深处走去。借着满地铺着的萤石,心里合计着数量、重量和爆炸威力。
如果封在那杆朴刀里面的分量可以把裂虎炸成渣渣,那这库里所有的库存岂不是可以把莫平川夷为平地?乖乖,斗薙拍了拍胸脯。
“斗薙,快些拿吧,别犹豫了!”
“老将军,恕在下不能从命喽!”
“什么意思?”
蝮青红瞪大了眼睛,看着徐徐向自己走来的斗薙,那小子刚才还热情洋溢的脸突然蒙上一层雾气。
一度,老蝮真的以为这小子是来帮自己的。难道,自己判断失误了?
“蝮青红,当年你抛下我独自亡命之时,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落在我的手上。”
“你、你。。。我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不是为了独活,是为了保护总司令大人万全。”
“护卫她万全?她的命金贵,我的命就不值钱。我就活该当挡箭牌,为她牺牲吗?”
“斗薙,那件事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再说,从军伊始你就是成年人,是有这个觉悟的,不该现在来翻旧账。”
“好,不翻旧账、不翻旧账,我们就说今天。老蝮,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口中那个大都督和总司令的脑袋吗?你又知道它们值多少钱吗?”
老蝮眼里布满血丝,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三年不见的小子,他的变化如此之大,竟然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
“老实告诉你,他们至少值一座城。老蝮,你想过没有,一座城、一座城是什么概念?别说像我这样,蝼蚁一般活一辈子,就是像你一样,征战沙场、战功彪炳,又怎样?你能当城主吗?最终不还是给别人做嫁衣?”
“斗薙,你住口!”
“还是你住口吧,老顽固。你当我是真心想救你吗?别做梦了,你我兄弟之情早在你带着她逃走的那一刻一刀两断了。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可以助我一步登天。这样,你也不算死的太冤,我就原谅你了。”
“你要干什么?”
斗薙一步一步向老蝮走来,进入*库要上缴所有兵器,没有了三叉戟的老家伙并不可怕,自己比他年轻、速度、力量都占优势。更何况这老家伙脑子还不灵光。
“总司令大人!”
斗薙突然紧张地望向老蝮身后,毕恭毕敬地靠着墙边站好。
什么?妮卡?
老蝮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身后空无一人。完了,上当了。可惜斗薙没有给他第二次机会。
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斗薙甩了甩硌得生疼的手掌,浅骂了几句。
用计袭击老蝮后,斗薙把他的衣服裤子全都扒了下来,撕成了一条一条,首尾相连、拉向洞外。他要引爆这个洞窟,把联军所有士兵炸上西天。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不把效益最大化,简直对不起躺在地上的老蝮。
一个死结接一个死结,布料用的干干净净,勉强引到洞穴外面。斗薙拍了拍满身的灰土,心满意足地甩了甩秀发,从兜里掏出刚才从洞里拾起来的两颗索栗。
索栗分公母,公的颜色发白、母的偏黑,一公一母互相摩擦撞击会迸发火花火苗,同性之间就算是磨成粉末都不会有半点儿火星。外面不让带火种过来,难不倒这位仁兄,人家早就合计好了计划。
就连逃走的说辞,他都提前准备好了。
哧啦、哧啦!火苗闪烁,在一枚索栗上欢快的跳跃。斗薙看着那簇小小的火苗,里面倒映出巨大的酒池肉林,无数的香烟美女,满地的金银财宝,数之不尽、用之不竭。
荣华富贵,等着我,我来了。
点燃洞外的麻布条,斗薙心满意足地离开,一路上大步流星、春风得意。
卫兵们见他一个人出来也不意外,以为蝮老将军有要务需要深耕细作,一个小喽啰出出进进不打紧的,有令牌就行。
出了第三道关卡,斗薙盘算着此刻火势应该燃至一半位置,不出一盏茶工夫,整个山洞就会被引爆,身边所有人都会被炸成齑粉。
跑,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兄弟,马借用一下,蝮老将军有重要军务布置下来,谢了!”
说完,也不管那哨兵同意不同意,他一把拽过缰绳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飞也似的向基地外疾驰而去。
或许是太过自信,或许是太过兴奋,他没有过多注意马前脚下。
倏地,战马突然来了个急停,前蹄下压、马身下蹲,迈速表从五十迈直接打到零。斗薙哪里吃得住这么大一个惯性,一个跟头被扔出去十来米,重重摔在地上。
抬起头扫了扫地面,是绊马索。妈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忘记了出入大营的几个要塞都有绊马索,就是防止有人奇袭或者行刺。
没关系,再来。斗薙用胳膊肘支着地面,缓缓站起来,走向嘶鸣着的战马。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千万不能被炸死,否则就前功尽弃、白费功夫了,很快就要出大营了,坚持住。
“喏!”
一根马鞭从弱侧递了过来。
“谢了,兄弟。”
斗薙头都没回,接过马鞭就要上马。可他的膀胱不允许他这么做。
膀胱里的那张脸怎么看上去如此熟悉,声音、声音更是让他不寒而栗。
“是、是你?”
斗薙慢慢转过头来,瞳孔不断放大。那张让人生厌的脸怎么抹也抹不掉。
“怎么不能是我呢?”
周宇走过来,拍了拍马头,又掰开马嘴看了看牙口。
“嘿嘿,看上去身强体健,没想到却命不久矣啊!”
马匹被交换到杜班西亚,基本活不过三年。斗薙连滚带爬地向后蹭着,不知道他在说马还是自己。
“没时间跟你废话!”
这小子找好平衡后,弹射而起,撒丫子就往大营外面跑。
砰的一声,又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大马趴之下实在无力爬起来,这小子仰面朝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从斜刺里杀出,手中的镖刀闪闪发光。再一看斗薙的小腿,已被锋利的镖刀贯穿,筋骨寸断、皮肉外翻。
“跑什么啊?这么急啊!吃完饭再走吧,麻鸪?麻鸪呢?”
“小的在!”
“给斗薙将军上菜啊,没热菜来两样熟食也行啊!”
“得嘞,小的这就去!”
窸窸窣窣一阵脚步声,斗薙抬头看过去,一张张他曾经印在心里当做筹码的面庞逐一从眼前掠过。
“我、我要。。。”
“你要干什么?”
斗薙俯在地上,两只手用力刨着地面,双腿用力蹬着,想要脱逃却是寸步难移。
原来,周宇拽着他的裤脚。
“放、放开我,要、要爆炸了!”
“什么?我听不见!”
“要爆炸了!”
斗薙的眼中露出惊恐,仿佛被独自丢在shopping mall里面的两岁孩子。
“哦——不会,不会爆炸。斗薙将军多虑了,你看!”
顺着这个讨人厌到极致之人的手指,斗薙看到一个壮硕的汉子,眼珠子滴溜溜打转,脑袋上扣着金属脑壳,手里拎着烧到一半的麻布条,呲牙看着自己。
“你、我。。。”
斗薙完了,totally完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让本该天衣无缝的计划漏洞百出。
“老蝮,你、我,操!”
周宇冲上去,一拳打在他左脸上,把起义军最骁勇善战的老将军揍得原地转了个圈。
“大都督、大都督,我、我是万不得已啊!”
“万不得已?我叫你万不得已!”
又是一拳,打的老蝮半蹲在地上,后退了三四步才定住。不过,他不敢还手。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属下知罪、属下知罪,属下但求一死!”
“死?要让你死就不打你了,打你就是为了让你活!打你是因为你他妈的不拿我当兄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教训完老蝮,周宇让碎鲎单手把斗薙提了起来,像提一个小鸡雏一样,举到自己面前。
“怎么样,我的赛诸葛?我的斯玛特?是不是以为自己很牛逼,智商一百六?”
智商一百六?什么是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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