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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刀光泛寒,千余名兵士前如入无人之境!
他长刀一横,虽在千人长弓所指之下,却是沉稳凝重,没有丝毫慌乱。
莫古德没有萧布衣的沉稳,脸上已经露出了惊恐之色,他肩头中箭,狼狈不堪,虽在千军之中,却是感觉**裸的一人立在狂风怒号的草原之中,面对着凶残至极的洪荒怪兽。他是个勇士,也自诩为英雄,可是面对萧布衣的那一刻,他居然兴不起抵抗的念头。
“可敦知你为情所困,她向来宽宏大量,善待族落牧人,你若幡然醒悟,可敦多半会从轻处理。”萧布衣不知道这个莫古德能否听懂自己说的话,一把拉起了莫古德,单刀架在他的脖颈,缓步向土山的方向走去。
他表面沉静,内心却多少有些焦虑,他不知道莫古德在手下心目中有多高的地位。莫古德被擒,若是有一人骚动,难免一不可收拾,他初始只以杀死莫古德为目的,可是仔细一想,倒觉得擒下更有用途,当然风险更大。
杀莫古德现在已经易如反掌,他需要考虑的是如果杀了莫古德,敌军同仇敌忾,反倒不美。
一兵士突然怒吼一声,一矛向萧布衣刺了过来。莫古德被萧布衣擒住,他们不敢放箭,只想让萧布衣放手。萧布衣感觉身旁劲风一阵,眉头微皱,才要杀敌立威。没有想到呼的一声响,戮来那人已经怪叫连连,张牙舞爪的向空中飞去。
一人长矛出手。其余人正要蠢蠢欲动。突然现萧布衣身边多了一个大胡子,伸手抓住了来袭那人的长矛,只是一挥。那人就飞到天上。大胡子抢过长矛,轻描淡写地挥了出去,‘嗤’地一声响,破空之声急劲,长矛有如弩箭般怒射而出,那人跌到地上。不待翻滚,一矛已经刺在他的两腿之间,隔着衣服把他钉在了地上。
那人惊骇的差点吃下了舌头,张大了嘴巴,无声无息。长矛只要高出一分,他这辈子只能入宫服侍皇上去,大胡子这招先声夺人,众兵士本来有所骚动。又被这一矛平息了下去。
刚才萧布衣一矛之威猛他们是亲眼目睹,如今虬髯客随意一矛更是让他们心惊。他们虽然彪悍,但是最重勇士,也崇拜英雄。只以为这两人都是天神转世,不可抵挡。见到萧布衣举步前行,心惊胆寒带有敬畏,竟然都是退后让出了一条道路。
从兵士中走出不过是几十步地距离,萧布衣却觉得一生般漫长,他屡经风险,只以这一次最为险恶!他虽镇静,早已一身冷汗,走出众兵包围,萧布衣和虬髯客随意找了两匹无主之马上去,按辔徐行,不急不缓的向土山驰去,后面的兵士都是茫然不知所措,王子被擒,群兵无主。
路过青霄身侧的时候,见到青霄身上插了最少十数箭,血染青草黄土,早已毙命。萧布衣心中有些悲痛,神色黯然的向山上行去。
草原兵士寂静一片的时候,土山上亦是如此。就算可敦和青衣人都没有想到过这种结果,他们觉得,萧布衣或许能活着回来,可是他们绝对没有妄想萧布衣能够在千军之中杀了莫古德,更不要说擒下莫古德。
见到萧布衣擒了莫古德回来,饶是可敦沉稳非常,也是快走两步,大声道:“萧布衣方为我大隋真正地英雄!”
众大臣面面相觑之际,刘文静早就上前,“可敦说的不错,萧布衣实乃真英雄也,可是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却是如何处理莫古德!”
索柯突和羊吐屯互望一眼,都是冷笑,刘文静话题轻易一转,已经把萧布衣的功劳轻描淡写的略过,他难道对萧布衣有什么成见?
可敦转头望向萧布衣,“萧布衣,你意下如何?”
萧布衣拱手道:“可敦,莫古德年轻好胜,一时冲动,如今逼婚也是因为深爱克丽丝之故,还请可敦给他个悔过的机会安抚手下。”
他最后一句话倒是让可敦考虑半晌,萧布衣说的委婉,却是提醒她山下还有千人之多,杀莫古德可以,但是要提防他的手下暴动。
“莫古德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可敦终于说道,“押回营寨,等待拔也古地桑德昆酋长过来处理。莫古德,让你的手下放下兵刃,我对他们不究过错。”
莫古德肩头中了一箭,又被萧布衣擒住,早就失去了锐气,颤声道:“可敦真的饶了我的死罪?”
可敦微微点头,羊吐屯终于得到机会说话,“可敦,山下还有千人之众,不肯散去,我只怕莫古德无法约束。哥特早就出了重围,我倒建议等到哥特带来救兵再回营寨更妥当。”
可敦多少有些犹豫,索柯突却是目光一闪,伸手一指道:“你们看。”
远方黄尘滚滚,蹄声阵阵,竟然又有一队大军冲了过来。
众人心中大凛,不知道又是哪里地人马。可敦寒声道:“莫古德,你难道还有别的援手?”
莫古德摇头,忍住痛道:“可敦垂怜,我是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这里地人跟来亦是瞒住了父亲,又如何会有另外的援手?”
大军驰近,众人这才现是可敦营寨中的骑兵,不由齐声大呼,欢腾一片。
莫古德由兵士看押,在可敦陪同下,高声的劝服手下放下兵刃,兵士本来就在犹豫,见到可敦援军已至,加上莫古德已落人手,犹豫下,有几个带头的放下兵刃,其余的跟风扔掉长矛,一时间乒乒乓乓,好不热闹。可敦本来就为草原人所敬仰,他们都是王子的亲卫,迫不得己这才叛乱逼婚,心中本来惴惴。听到可敦说了如能悔过既往不咎,知道可敦向来一言九鼎。倒是信服。
大兵临至。哥特赫然在内,见到萧布衣力拔头功,就算克丽丝看待他都如神人一般。心中满不是滋味。虬髯客出手如电
低调,所有的风头都是让给萧布衣,并不和他争功,衣空中矫若游龙,把目光都吸引过去。所有的人只觉得他此次居功甚伟,倒忽略了虬髯客这个人物。只有贝培不时地打量下虬髯客,眼中满是疑惑。
哥特他才出重围,没过多久,就现可敦大兵觉异样,向这方向行进,心中大喜,带兵过来。本以为是头功,没有想到居然变成这种结果。
大军开拔,前呼后拥,莫古德一到营寨就被软禁。其余地兵士却是悉数放了回去。
拔也古和仆骨都算是铁勒部落中的大族落,不到万不得已。可敦本不想和他们起了冲突。萧布衣说去刺杀莫古德,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他把莫古德生擒了回来却是最好地结果,因为毕竟不会和拔也古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虽然兵士有所死伤,但那算不得什么。
众商人早早的迎了出来,见到护卫都是血染征甲,不由愕然。等到知道生的一切后,不敢欢呼,心底庆幸,看待萧布衣的眼神已经大不一样。
可敦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从羊吐屯和索柯突对萧布衣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这次萧布衣绝对立了大功。
6安右听众人说地神的不能再神,什么萧布衣凌空而起,飞鸟一样,在空中还能走步,不由冷笑。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萧布衣的武功,当初萧布衣被历山飞杀的狼狈不堪,他还会飞?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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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郁闷的6安右悲哀的想着,有的时候,盲目的神话是很悲哀地,现在的萧布衣在这些人眼中,就算长个麻子都是带有福相。不知道自己是流年不利还是和萧布衣命里相克,反正从他初始的意气风到现在沦为边缘的人物,绝对和萧布衣有着莫大地关系。
众兄弟虽然没有亲身经历鏖战,可是以讹传讹之下,也都成为焦点。没多久的功夫,萧布衣就变成匹马单刀,杀了百余名兵士,浴血奋战之下,这才抓到了莫古德,相对鸟人而言,兄弟们都觉得这个版本更加确实可行一些。
莫风兴冲冲地来到萧布衣的毡帐,掀开进入,见到一人坐在那里,放声大呼道:“布衣,你知道吗,过两天可敦宴客,而你……”
他话说到一半,如同被掐住脖子一样戛然而止,毡帐内是有一人,不过绝对不是萧布衣。莫风感觉到那人的孤傲,吃吃道:“贝那个,那个兄,你怎么在这里……”
毡帐内不是别人,正是小胡子贝培。自从见到贝培用箱子杀了几十人后,莫风离他那是有多远走多远,他只觉得这个贝培浑身上下充满着难言的杀气。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贝培也到了萧布衣的毡帐。他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多少有些慌乱,见到贝培冷冷的望着自己,强笑道:“布衣呢?”
“我也找他。”贝培冷冷道。
风装模作样的在毡帐四周望了下,“布衣好像不在这里?”
“废话。”贝培霍然起身,走出了毡帐,莫风抹了一把冷汗,喃喃自语道:“布衣去了哪里?”
一人拍了他肩头一下,莫风跳了起来,扭头道:“贝兄什么事,怎么是得志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杨得志很抑郁。
“你知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莫风不满道:“对了,得志,少当家去了哪里,我找不到他。”
“他出了营寨,对我说明早回来。”杨得志低低的声音。
“他出去做什么?会不会有危险?”莫风不解又有些担心。
杨得志抑郁道:“现在我只怕就算6安右都不见得能够算计他。”
“你说的不错,”莫风笑了起来,“少当家或许武功不如6安右,可是他的智商绝对比6安右高出一截。对了,他告诉你出去做什么?”
杨得志沉吟半晌才道:“无论他做什么,做的肯定是他觉得有意义的事情。”
莫风暗道废话,心中却在琢磨。少当家到底出营寨去做什么?莫风在琢磨萧布衣去处地时候。贝培也在喃喃自语道:“萧布衣到底去了哪里?”
他微皱眉头,现出沉思地表情,走到营寨口的时候。随手抓到一个兵士问道:“萧布衣出了营寨没有?”
他问的不礼貌,兵士却是毕恭毕敬道:“你说萧爷?他大约一个时辰前出了营寨。”
贝培不解道:“他去了哪里?”
兵士道:“萧爷那种豪杰去哪里,小人我可不敢问。不过我看他好像向可敦今天狩猎地方向去了。”兵士神情兴奋,好像就是萧爷两个字提一下,都是沾染了神采。
贝培心中一动,骑马出了营寨。也向那个方向疾驰而去。知道萧布衣现在已经有了威望,贝培却也没有想到,一个寻常的兵士也对萧布衣如此的尊敬,想起他当初的默默无闻,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
一路行去,夕阳西下,天色渐暗,远山的苍翠变的黛黑。让人望过去,陡生敬畏。青山依旧,只是见多了太多地厮杀征伐,不知是嘲笑人类的愚蠢。还是悲悯苍生的无奈。
贝培留意路边,没有什么现。一直快到了当初鏖战的地点,这才放慢了度。闻着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贝培皱了下眉头,不明白萧布衣为什么要重新回到这里,可他要是不到这里,又会上哪里?
快到了可敦退守的那个土山的时候,贝培缓缓的勒住了缰绳,举目望过去,只见到诺大地草原,苍凉无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夕阳照下来,影子孤单单的有如他人一样。
贝培认出那是萧布衣,悄然下马,远远的望过去,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做什么,难道他觉得杀戮过重,这才专程过来忏悔。或者是因为今日风光无限,过来回味下胜者地
知道这些猜想都不切合萧布衣的为人,贝培知道,萧布衣这个人其实并不好胜,但是真地杀起人来,绝不手软。当初在保护商队的时候,他和几个兄弟们下手杀人就是轻车熟路,可以看出来杀人并非第一次。贝培心中疑惑,放轻了脚步,无声无息的走了过去,见到草原上多了一个土包,看着范围,埋个人实在太大,埋个马倒是适合,突然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脚步,一直漠然的目光中已经有了少许的温情。
他突然意识到,萧布衣在荣耀光环之下,没有接受众人的奉承膜拜,孤单单的一个人出来,不过是为了埋葬青霄而已。
贝培望着那个有些孤零的背影,那一刻表情异常复杂,谁都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可是无论他如何想,他都猜不透萧布衣这个人,他突然现,萧布衣这个人实在很特别,有些事情他看的很淡,可是有些东西他却无法割舍,尽管这种性格让很多人不理解,可是贝培头一回想要真正了解这个人。
萧布衣并不知道贝培在远处,他只是望着土包,心下黯然,他回到可敦营寨后,就已经悄悄的出了营寨,好在兵士对他只有敬畏,再加上他还有块腰牌,出入营寨并不困难。
他的待遇已算不错,商队浩浩荡荡三百来人,只能在可敦营寨附近扎营,也就是几个有头有脸的才能进入营寨,他出入自如,比起当初的待遇而言,何止天壤之别。他出了营寨,找到了青霄,为它挖了个大坑,安葬了它,然后呆呆的立在那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天色渐暗,萧布衣终于转过身来,微微愕然,因为他看到了远方的贝培,他不知道贝培为什么会来这里,也不知道贝培在他身后立了多久,但他知道贝培应该没有敌意。
望着远方贝培的身影,萧布衣突然现,自己习练易筋经没有多久,但是眼力比以前强了很多,天色黯淡,可他看到远远的贝培清晰的有如近在咫尺,这实在是种很微妙的感觉。
缓步的向贝培走了过去,萧布衣浮出笑容,“贝兄,没有想到在这里见面。”
贝培突然问道:“你埋葬青霄,是否因为此马是裴小姐送的?”
萧布衣微愕,半晌才道:“我埋的时候倒没有想到,可是贝兄提及。我这才想起。如此想来,倒是有愧裴小姐地厚爱。”
贝培目光闪动,“如果不是因为裴小姐地缘故。你为什么埋葬青霄?”
萧布衣想了良久才道:“可能是求已心安吧。”
“这里这么多的死人死马,不见得你去埋。”贝培伸手一指,冷冷道。
他多少有些无理取闹,萧布衣唯有苦笑,“在下能力有限,倒让贝兄失望。”
“你这么心软不行。”贝培摇头道:“在这个世上。弱肉强食,这些人死就是白死,马也一样,你连匹马都是无法割舍,如何做得了大事?”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萧布衣喃喃自语,“如果成就大业的人一定要让更多地人送命的话,萧布衣做不来那种人。”
萧布衣说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时候。贝培微微一怔,喃喃念着,“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陡然抬头。贝培凝望着萧布衣道:“萧布衣,这是你做的诗吗?想不出你还有如此文采。”
萧布衣一怔。才记得这诗是唐朝才有,自己有感杀戮惨重,随口说出一句,倒让贝培认为有才,这让他多少有些汗颜。只是今天总感觉贝培有些古怪,到底哪里古怪偏偏说不出来,或许是贝培今天说话很多的缘故?
“我哪有什么文采,不过是教书先生随口说了一句,我就记了下来。”萧布衣遮掩说道。
“哪里的教书先生?”贝培执着问道:“你不是说你们都是种田出身,大字不识几个?既然如此,怎么能记得住教书先生随口说地一句?”
萧布衣头皮有些麻,伸手从怀中掏出个锦囊,转移了话题,“贝兄,这些天还是承蒙关照,如果不是看了高爷的锦囊,我还不知道贝兄才是高爷的亲信。高爷让我小心李志雄,想必也是看出点端倪,若非高爷提醒,我说不定会死在李志雄的手上。”
贝培淡淡道:“谁的命都不如自己的重要,我只是按照高爷的吩咐去做而已。关照不敢当,最少你今天去送死的时候,我不会陪你!不过你能不死,倒是出乎我地意料,看起来你这人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见到萧布衣脸上的笑容,贝培不解问道:“我说错了什么?”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贝兄仗义出手,却总是不想让人领情,刻意的拒人千里之外?”萧布衣缓缓道:“或许贝兄觉得,萧某还没有和你交朋友地资格?”
贝培冷哼一声,“我没有朋友,你不要自作多情的以为我是帮你,如果这样,说不定你哪天被我害死还要做个糊涂鬼。”
萧布衣哦了一声,只好再次转移话题,“贝兄,如今大局已定,哥特塔克伤势已好,大婚在即,商队只要等塔克大婚后,想必就可回转,看来这次出塞也算有惊无险……”
见到贝培冷冷地眼神,萧布衣问,“贝兄,我说的可有什么不妥?”
贝培冷冷道:“出塞到现在的确是有惊无险,不过路程遥远,谁都说不准以后生什么事情。你要是以为万事大吉,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布衣终于皱眉道:“贝兄此言何意?”
贝培缓缓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你若是平平淡淡也就罢了,偏偏你每次出手都是事无不成。商队因你才得到可敦的召见,可敦因你才能转危为安,就算这次回转我不说,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也会竭力的
荐给高爷,如此一来,你固然风光无限,可也是暗藏你抢了6安右的荣华富贵,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你?”
萧布衣到没有想到和贝培交浅言深,如此的话题倒是头一次涉及,沉吟半晌才道:“此事难道没有化解的余地?我倒没有想过什么四科举人,只想安心的贩马做生意,如果回转马邑的话,我倒可以和高爷说起此事。”
贝培望了他良久才道:“我真不知道你是聪明人还是呆子,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你都能推掉?”
萧布衣暗自苦笑,心道自己不是聪明人,也不是呆子。和别人的差别之处就是知道历史。明白去捧杨广的大腿不是什么好事,“我只能说是个知足常乐地人,放马牧羊地生活。我已经很知足。”
贝培冷笑连连,“你以为入了裴阀想走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萧布衣愕然道:“为什么?”
“你怎么说也是个人才,高爷岂能轻易放过,”贝培沉声道:“如今很多阀门都是心怀异心,招兵买马,寻找可用之人。你若不为裴阀所用,以高爷的为人,他会轻易放你到别地地方?单以这次他派6安右和你一起出塞,你难道还没有看出他的用心?”
凉风一过,萧布衣不由有些冷,喃喃自语道:“看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点不错。”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贝培喃喃念着萧布衣这句话。目光中灵光闪动,“萧布衣,我倒现你说话极有深意,远非你流露的见识能比。好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是这八个字。说尽庙堂甚至天下之事。江湖,好一个江湖,我倒第一次听说有人用如此说法来形容我们所处的环境!”
他的口气中多少有些佩服,萧布衣却是头痛,以前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多说他那个时代地流行用语,可都是被人一笑了之。萧布衣知道一种语言,甚至一句话想要流传下去,那必须要太多人的努力或者大师级别的人物才行,诸如达摩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八个字,也需要弟子相传多年,他萧布衣说句话,很快就会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所以也不用刻意的模仿古代的言语,控制自己那个时代的流行用语。可这个贝培本来和他疏远,蓦然亲近下观察敏锐,总能察觉他地不同之处,倒让他头痛。
“我只是听教书先生一说。”萧布衣把这些光环套到子虚乌有的先生脑袋上,“我就是记忆好些,也就随口说出来。”
“那位教书先生身在何处?”贝培咄咄逼人。
萧布衣晒然道:“云游四方去了。”
贝培哼了一声,“你家的先生莫非是个和尚,还喜欢云游?我是喜欢拒人千里之外,我现萧兄你却喜欢深藏不露。”
“不是不露,藏拙而已。”萧布衣微笑道:“听到贝兄一席话,我才觉得高爷实在没有必要让我和6安右一块出塞,其实从哪方面而言,6安右也是少见的人才。”
贝培抬头望天,恢复了一贯地冷漠,“我只能说,就算你有容人之量,不见得别人也有。”
萧布衣大为头痛,“那依贝兄的意思?”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贝培沉声道:“如果萧兄不能下手,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萧布衣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贝兄地好意布衣心领,不过却是不敢芶同。我命在我不由人,还请贝兄莫要横生旁支。”
贝培冷哼一声,已经转身离去,萧布衣苦笑不已。贝培走到马前,止住了脚步,扬声道:“萧布衣,你这个人不错,不过太过婆婆妈妈,毫不爽快,不是成大事的材料。”
萧布衣不知道贝培是夸是贬,喃喃道:“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想成大事。”他那个时代和平为主,战乱甚少,只知道随遇而安,享受生活,倒没有什么野心。可他没有野心不行,他现在在别人眼中已是人才,有野心的却不会放过他。
“今日你不杀6安右,我只怕你会死在他手上。”贝培又道:“做大事一要能忍,这点你倒不差,但做大事最重要的一点却是要狠,你这点差的太远。你记得我今天说的话,回到马邑前一直有效,你若是后悔今天的选择,大可来找我。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贝培说完这些,拍马离去,只留下萧布衣立在夕阳下,喃喃自语,“做大事?后悔?6安右真的想杀我?莫古德不满可敦嫁女给仆骨王子,兴兵来犯,那毒是否他下的?如果是他下的毒,解释塔克中毒倒是合情合理,只是他和我远在千里,为什么要毒我?可要不是他下的毒,那又会是谁,目的到底是什么?贝培这么帮自己,到底是高爷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想法,以他地手段和精明。按理说不差于6安右。可为什么高爷和裴小姐不把贝培举荐给杨广?”
萧布衣不但被下毒地事情搞的头乱如麻,对于这段时间生的一切都有些疑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他随口一说。也是他有切身地体会,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越来越有名,但是周围却是波涛暗涌,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把他打入到万劫不复境况。
压力却并非全部来自6安右!
他一直都是以为6安右不可逾越,就算他得到尉迟恭的刀法传授后也是如此的念头。因为他毕竟属于半路出家,就算什么武学奇才短短的几个月也不见得过人家十几年的苦练。更何况是他萧布衣。可自从他习练易筋经以来,萧布衣却觉得6安右并非什么大山,充其量也就是他眼前的一个土包而已。
易筋经如果用古代地观点来讲,就是脱胎换骨,甚至可以到达道家所说的羽化成仙。可具体成仙与否萧布衣不想去想,他只知道,这种功夫有很
体质的作用。虬髯客说了易筋经有九重改变,主要血精。脉髓骨,筋形而言,别的方面暂且不说,他练了几天就现。他不容易疲倦,而且变的眼聪目明。就算虬髯客现他的变化都有些奇怪,说他真的可能是武学奇才,进境之快让人吃惊。
易筋经虽然说是易筋,却是以筋为本,挥人体内部的最大潜能。萧布衣练习几天,已经有了成效,感觉以前有些吃力,不能力及地动作如今做起来,竟然很是轻松,这让他信心大涨,只想如果假以时日,越6安右绝对不是问题,可问题是,他还有没有时间?
压力并非来自6安右,可也不是来自贝培,萧布衣相信自己的直觉,贝培或许孤傲一些,可对于他实在没有什么恶意,而且怎么来看,这个贝培都不是重权利的那种人,既然他们没有利益冲突,萧布衣倒相信他的帮助。压力来自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感觉,虽然觉得对于可敦已经有所了解,可是萧布衣总觉得压力也有,波涛暗涌,让人身不由主的深陷其中,难以挣脱。
带着这个疑惑地萧布衣出了毡帐,差点一头撞在羊吐屯身上。
看到羊吐屯羊吃到草一样的笑容,萧布衣也赔上了笑脸,“羊大人,有事找我?”
羊吐屯微笑道:“布衣,可敦招你去大帐。”
“这点小事何必烦劳羊大人?”萧布衣惭愧道:“羊大人亲自过来,布衣真的诚惶诚恐。”
羊吐屯笑容不减,拍拍萧布衣的肩头,“布衣,你太过见外,以后你我可能一殿称臣,到时候还要彼此关照。”
萧布衣一愣,“羊大人,你说什么,一殿称臣?”
羊吐屯带着萧布衣向可敦大帐走去,鬼樂的四下张望眼,这才低声说道:“布衣,这件事我只和你说,你可万万不要和旁人提起。”
萧布衣知道为官之道,假假真真的道理,羊吐屯推心置腹,看起来和他那时代的没什么两样,脸上也堆满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萧布衣压低了声音,“布衣定会守口如瓶。”
“布衣你虽是商人,可才到仆骨,就已经屡立奇功,”羊吐屯低声道:“可敦任人唯贤,你可知道那个刘文静,他本来也是布衣,却因为心智极高,这才得到可敦的赏识,你如今可能和他一样让可敦重用。”
萧布衣苦笑道:“在下驽钝不堪,哪有什么心智,羊大人开玩笑了。”
羊吐屯停了下脚步,正色道:“布衣万万不可妄自菲薄,我很看好你。”
萧布衣若真的想要升官进爵,只凭这句话估计就是肝脑涂地也是在所不惜,可他知道突厥比大隋更不安全,迟早都要灭亡的主,成不了气候。可敦指仗杨广这才能在草原呼风唤雨,杨广一死,可敦能否如今日的风光还是大成问题。
虽然算计的心知肚明,萧布衣脸上还是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羊大人,布衣什么都不懂,只望放马牧羊,安安稳稳的做个生意人足矣。”
羊吐屯心中嘀咕,觉得这小子不是不懂,而是懂的太多,如今的推搪估计也就是意思下而已,到时候真有官当,还不是乐的嘴巴咧到后脑勺去?
“对了,怎么不见你的那个手下?”羊吐屯突然问了句。
萧布衣咳嗽声,“他是商队中人,回转后就回商队休息,不过向来狂放不羁,这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虬髯客闲云野鹤,当然知道和可敦打交道的麻烦,只怕别人记得他,出手后早就飘然离去,萧布衣倒的确不知道他到了哪里。羊吐屯却对虬髯客不放在心上,当初距离很远,只看到萧布衣的风光,他认为虬髯客倒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那倒是可惜了,他如果能跟你去了可敦大帐,说不定会有个封赏。”
“布衣代他多谢大人的好意。”
二人虚虚实实的试探,羊吐屯只觉得狩猎的时候让索柯突占尽了风头,萧布衣更是奇货可居,万万不能让他跑到索柯突那里。他是文臣,索柯突身为答摩支,却是可敦帐下的武将,萧布衣骁勇善战,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匹马单刀生擒莫古德,他如果在可敦帐下做事,和自己同声同气,自己何惧索柯突?!
萧布衣到了可敦大帐,现一干人等不少,就算林士直等人都在,不由错愕。
拜过可敦后,萧布衣站到后班,却是众商人之。可敦口气和蔼,开门见山,“诸位卿家,萧布衣虽为布衣,但是出生入死,屡立奇功,若非他擒得莫古德,事态看起来一不可收拾,既然如此,你们说我应该如何奖赏于他?”
羊吐屯得意的望了萧布衣一眼,才要起步,索柯突已经中箭兔子一样窜出来,躬身施礼道:“启禀可敦,前日萧布衣力擒莫古德,平息族间争执,千军之中有着万夫不挡之勇,臣下愚见以为,千夫长一职倒是颇为胜任。”
索柯突话一出口,萧布衣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下面的商人微微有些骚动。要知道突厥部落带兵和可敦手下官阶类似,索柯突的答摩支官职相当于鹰扬校尉,手下有着千夫长,百夫长和十夫长之职责。千夫长掌管千人之众,在草原已经是很有权利,仅仅比答摩支低上一些,索柯突出口就推荐萧布衣当个千夫长,那是谁都意料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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