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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并非万能,毕竟射一次再上铁矢不易。
等有上铁矢的时间,敌人或许早就冲到了面前,弩手没有防御,只能任凭屠戮。所以很多时候,弩手和弓箭手一样,都要和长枪手、刀斧手等配合使用,这才能相辅相成,克敌制胜。
连弩虽强,亦没有完全消弭弩箭这个弱处。若一次不能尽杀敌手,很可能被敌手冲过来反噬,所以萧布衣上次在水旁,一口气用了千余弩机,出万支铁矢出去。
可那时候的他,还是不敢大意,在铁矢出去后,随即采用铁骑反攻,用意之一当然是趁势冲垮对手,可也是为了保护弩手。
当初巴蜀之时,弩机已有,但他能忍住不带不用。因为这是秘密,他不想让李唐太早的知道这个秘密。
萧布衣知道,李唐一直密切的注意他。东都有了铁甲骑兵,李唐立刻训练玄甲天兵来抗衡,他若太早透漏了弩机的秘密,那李唐就算研制不出弩机,亦是能想到破解弩机的办法。
对窦建德动用弩机,他考虑了很久,他本来,只因为李靖的几句话,才让他下定了决心。
李靖只是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弩机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就算可以抵抗弩机,我们还有别的利器。我们不要领先李唐太多,只要一步就好!
沙场之上,一步就是先手,先手就可以决定胜负!
不过弩机虽强,毕竟有利有弊。只有在最佳的时机动用才能挥最大的功效。萧布衣这一次只求观察地形,为求防身,带来了不过十付而已。
可这十付,片刻的威力,相当于百来的勇士。
十付弩机。一口气上满铁矢。一次足足射出一百二十支铁矢。比起水旁看起来要弱了很多。但也绝对是种骇人地威力。
萧布衣这时候。面对地是数百地敌手。
弩机怒射。饶是对手汹涌。却也抗不住这种骇人地威力。
冲到最前地数十人。虽是竭力闪躲。可铁矢实在太快。覆盖范围实在太广。那数十人还是有大半被弩机打穿。死于非命。一时间血雾弥漫。
可这些人显然也有准备。虽死了数十人。但更多地人。却借弩箭射完之际。蜂拥而上。
这是击破弩机地最佳时机!
可他们还是忽略了西梁勇士的配合能力。
十个弓弩手射完后,立刻退后,其余的勇士早就护在他们的身前,奋勇抵挡。那些勇士扼住地势,居高临下,出手狠辣,下方人虽众多,可急切之间,不但未能上前,反倒被勇士们击退。
萧布衣冷漠的望着厮杀,目光转瞬投在更远的地方,敌手如潮,当有大将指挥,可惜他虽目力敏锐,也找不到主事之人,他只能猜。这也是一场战争,血腥惨烈,不逊疆场。
盏茶的功夫,敌手越聚越多,勇士们却已额头冒汗,萧布衣见状,喝道:“撤。”
他撤字一,勇士们立刻退却,除了地上留下的尸体外,好像从未战过。
可这会儿的功夫,勇士又死了三人。
敌手已死近百,但他们可以补充,萧布衣的手下,却是死一个少一个。敌手上前,萧布衣再次号令,弩手终于装好了弩箭,第二轮铁矢出去,尖锐的射入了人群。
鲜血四溢,尸体倒地,敌手再次受阻。
山下飘逸的那人道:“这就是你训练出来的死士?我看他们只有死的本事。”他口气中多少有些讥诮。
魁梧那人冷漠道:“你若有更好的方法,大可由你来出手,我不会阻挠。”他一句话,让旁人无话可说。
飘逸的人脸色如常,可双眸中却有了些许不安,“窦建德知道你已对萧布衣下手了吗?”
“他要还不是傻子,此刻就应该知道!”
“他如果知道你在杀萧布衣,当会调动千军万马来帮你。”飘逸的人竟然有了些不安。
窦建德出兵,对他们劫杀萧布衣来说,本来是好事,可二人看起来,都不想让窦建德出兵的样子,这未免有些奇怪。
魁梧的人很快给了解释,“我在武安这些年,手下已有一批誓死效忠的人。这些人,不对皇帝、不对东都、不对任何人忠心,只对我一个人卖命。他们之间,配合多年,已有分辨出彼此的方法。萧布衣在他们之间,无所遁形。”
飘逸的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奔波了一生,狂傲一生,到如今,仍是孤孤单单。
他或许惊才羡艳,傲啸八方,那又能如何?
大好江山,他却已连角逐的力气都没有。
这次算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坚持什么,或许天性使然,他虽寂寞,却总是不甘心寂寞。
“窦建德想让萧布衣死,也知道这是他的机会,可他不能来,他若来了,就会破坏我的计划,萧布衣可以轻易的混入搜山的军士之中,然后再混出包围。窦建德一来,不能帮我成事,反倒会败事。”
飘逸之人叹息道:“窦建德一方霸主,若听到你这番言语,不知道做何感想?可萧布衣已放了两轮弩箭,从林中到山腰,他一方死了不到十人,而你却已经死了一百多人。你真觉得,凭你的死士能杀得了萧布衣?”
“杀不了!”
“那你为何还出此下策?”飘逸之人叹息道:“都说杨善会百战百胜,身为将门第一人,没想到竟是如此鲁莽之辈,连个萧布衣都不能奈何。”
“那你告诉我,如何杀他?”杨善会双眉一扬,看起来威武无比。他双眉极宽,斜飞如鬓,他双眼极厉,炯炯有神,他天生看起来就像是个将军,气势逼人。
飘逸之人沉吟半晌,竟然无话可说。
“持弩之人,共有十个,到现在,已了第三轮铁矢。”
杨善会谈话的功夫,山腰处‘嗡’的一声响,明亮月色下的鲜血,如鲜花般绽放。可人却宛若被东风一吹,瞬间枯萎。
“这种弩机,一次射有十二支之多。每支约有八寸,分量不算重,可也不算太轻。十二支加在一起,已很有分量。射了三轮,就说明他们一人已射出三十六支铁矢,你认为,他们一个人能带多少铁矢?”
飘逸之人眼前一亮,“你算的果真不差,你是说,他们的弩机很快要失去了作用?”
杨善会点头道:“最多只要再用一百人……”
他没有说完,可言下之意当然明了。他需要一百人左右去抗萧布衣的弩机。铁矢一尽,弩机就失去了作用。
杨善会说起一百人的时候,和说起一百头猪没有什么区别。一将功成万骨枯,既然
,当然不能怕牺牲!
“去除了萧布衣的利器,当然就是动总攻的时候。你的手下,杀光萧布衣身边之人。我们两个,去杀萧布衣,还有那个老鬼的徒弟。”飘逸之人道。
杨善会犹豫很久才道:“不行。”
飘逸之人双眉一扬,“为什么不行?你怕?”
“我知道你素来很不错,可你却还是不懂萧布衣。”杨善会道:“你觉得这次,我若围杀的是你,你能不能逃走?”
飘逸之人冷笑道:“你未免高看了你这些死忠的手下,我或许不能一个个的宰了他们,可他们焉能困得住我?”
“这就对了。”杨善会并不恼怒,淡若道:“萧布衣一个人,我困他不住,可萧布衣现在带着一帮手下,我困他轻而易举。”
他说的矛盾,飘逸之人已明白过来。眼下不是那些手下保护萧布衣,而是萧布衣不舍这帮手下。若是尽杀这些人手,那萧布衣反倒肆无忌惮。
忍不住叹口气,飘逸之人道:“杨善会,这种两军对垒,我不如你。”
“领军你当然不如我,可你武功要远胜于我。
”杨善会微笑道:“所以弩机已废的时候,就是你出手的时候。”
“你不出手吗?”飘逸之人冷冷问,“你不要忘记,你现在和我,只有这个机会。你莫要忘记,你一直以来的雄心壮志。”
杨善会本来指挥手下围杀萧布衣,见手下倒下,甚至没有半分伤心之色。可听到雄心壮志四个字的时候,脸上突然露出了痛苦之意。
可那种痛苦,一闪而逝,转瞬被铁一样的表情掩盖,“你莫要告诉我,你现在连萧布衣都杀不了。”
“我杀萧布衣,还有七成的把握。”飘逸之人道:“但我同时对付两个人,就只有五成的把握。”
“那个人是谁?”
“思楠,昆仑的弟子。”飘逸之人道。
杨善会叹口气,突然岔开了话题,“我得昆仑栽培多年,才有今日的成就。可到现在,我竟不知道他在哪里,你可知道?”
飘逸之人嘴角带笑,“你现在还不懂昆仑的意思?”
“你懂?”杨善会目光如针。
“他不会再管,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选择!”飘逸之人讥诮道:“他是个人,不是神,很多时候,也是左右为难。一个是他弟子,一个是……”
他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杨善会冷哼一声,“你不用吊我胃口,我根本不必知道太多。好,你杀萧布衣,我对付思楠。”
二人商量已毕,山腰处又出了一声响,杨善会喃喃道:“第四轮铁矢,一百二十支,我们又死了二十九人。”
二十九个人,刹那间的失去了性命,可已比第一轮死伤少了十几人。
杨善会的手下,早有了防备,可还是有人躲不过快如惊虹,厉如紫电的铁矢。
“现在只希望……窦建德能再迟些到。”杨善会突然道。
“你怕他反到帮了倒忙?”
“我只怕,他若来了,你就不能出手了。”杨善会讥诮的道:“你在窦建德眼中,现在还是个文弱书生,你岂不是,还不想让他看到你本来的面目?”
飘逸之人冷哼一声,双手倒剪,抬头看天。
明月正悬,冷漠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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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也在抬头看着月色,贾润甫急声道:“西梁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为什么?”萧布衣随口问了句。
贾润甫觉得萧布衣这刻有些糊涂,“我们要冲下去。”
李文相这会儿已是血染征衣,快步回转道:“西梁王,贾郎将说的不错,我们应该冲下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们借助弩机,这一口气,最少已杀了二百人之多,但来攻的敌人不但未少,反倒更多。西梁勇士并不畏惧,可多少已有了不安。现在他们已死了十五人,地上除了敌人的尸体,还有兄弟们的身躯。他们就算死了,也无所谓,可关键是,西梁王如何能活着出去?
萧布衣目光从天空落在远处,“下面其实更危险。这里我们占着地势,若是冒然出击,陷入重围,只怕得不偿失。”
“西梁王你武功高强,不用管我们,只要你冲出去,就可为我们报仇。”展擎天激动道:“你一个人冲出去,显然比我们一起冲把握要大很多。”
思楠抿着嘴唇,并不言语,萧布衣舒了口气,“可以再等……”
“等不及了,我只怕窦建德很快要来。”贾润甫急声道。
萧布衣脸色不变,“人多不见得管用。”
思楠醒悟过来,“不错,我们可以浑水摸鱼。”
贾润甫一时不解,可从山腰望过去,只见到河北军大营已闪出一溜儿灯火,点燃月色不及的黑暗,火蛇一样的向这个方向蔓延过来。
“河北军出兵了。”贾润甫急起来,“西梁王,我宁可自己死,也要保护你下山再说!窦建德一来,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萧布衣突然问道:“你为何那么急?”
贾润甫突然僵住,脸上的焦急也像木刻一样的生硬。
激烈鏖战声中,也掩不住他脖颈扭转时出‘咯’的一声轻响。
“西梁王……你……这是什么意思?”贾润甫艰难道。
萧布衣抬头望向天上的明月,目光森然,“你本来不是如此失算的人。可从攻打窦建德的出兵时机,到计算窦建德粮草,再到让我下山逃命,你看似为我打算,可我怎么总觉得,你在算计我呢?”
他说的声音极低,展擎天、思楠却是目光一寒,一左一右的夹击住了贾润甫。他们知道,萧布衣绝非无的放矢的人,他既然说出来,肯定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萧布衣不会冤枉兄弟,但是对待背叛,绝不手软。
单刀入肉,长枪刺骨,四人前方不远处,厮杀惨烈,这时候,萧布衣的手下又倒下一个。可他只是沉默的看,并不出手。他的目光犀利,和柔和的月色格格不入。
贾润甫僵凝不动,突然大声道:“西梁王,你冤枉我不要紧,可你是否对得起这些为你死去的兵士?我忍辱负重,潜入敌营,为你出生入死,你竟然怀疑我?人谁无错,你因为我几次建议有问题,就开始怀疑我,那你的手下,以后还有谁敢提议?”
萧布衣讥诮道:“你若要分辨,对我说即可,你这般大声,可是想离间我和手下的关系吗?我本来只有七分疑你,可现在已有十分。”
贾润甫愣住,嘴角不停的抽搐。
萧布衣道:“杨善会的确能算,可他就算
也不会这快的功夫,在这里有这多的埋伏。唯一的T3我上山之前,他已经知道。
我来探营,极为隐蔽,随心所欲,他提前知道,当然是这里的人,有个人泄露了我的行踪。你先说服裴仁基投靠李密,又背叛李密来投我,我真的信了你话,却没想到你不过是博取我的信任,再想着给我今日致命的一击。你说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兵士,我倒想问问你,这些屈死士兵亡魂瞪着你,你可曾见到?”
贾润甫心中微寒,忍不住回头望去,展擎天却一声怒吼,飞身扑了过去。他不能不激动,他现在才知道兄弟铁江枉死,而罪魁祸就是贾润甫。本来疆场百死,不能抱怨,只能说技不如人,可铁江虎口逃生,转瞬又被阴谋小人算计,丧身包围中,这就让展擎天怒不可遏。
展擎天扑来,贾润甫再不犹豫,身形爆退,然后就向地上滚去。此处是山腰,只要滚下去,就可能活得性命。贾润甫不敢留在这里,只怕若被展擎天抓住的话,要被活生生的咬死,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有如此愤怒的时候。
他毕竟身为名将之后,身手矫健,再说早有戒心,这一滚,不但躲开展擎天的一击,而且就要没入黑暗之中。
这时候‘嗤’的一声响,月光下闪出一抹光华,惊艳、惆怅而又冷清如旧。
贾润甫一声惨嘶,已被长剑活生生的钉在了地上!
思楠出手掷出长剑,一剑就杀了贾润甫。展擎天跟上,一脚踢在贾润甫的胸口,双眸冒火。
萧布衣见贾润甫逃命,一直动也没动,这时抬头望天,说了声,“这么好的夜晚,该放烟花了。”
他这句话,就算思楠都是无法理解,众人愕然,可仍旧苦战。贾润甫一番挑拨之言,看起来不但没有救自己的性命,甚至没有兴起一丝波澜。
这时候,天地间又是‘嗡’的一声响,西梁勇士射出了第五轮铁矢。
唐正已匆忙赶到,脸上血水混着汗水,低声道:“西梁王,铁矢用尽了。”
萧布衣点点头,没有丝毫焦灼之意。他的镇静,让所有人诧异,众人不明白,到如今,萧布衣还有什么扭转败局的本领?萧布衣只是从怀中掏出个竹筒,点燃后扔到天空去,只听到‘通’的一声响,半空亮起五彩的焰火,衬的那幽静的夜空,更显清冷。
思楠虽是不解其意,可却还是被多姿的烟花吸引,谁都不知道,萧布衣这时候,为何要放烟火?
山腰下一声长笑,一人道:“萧布衣,你在请救兵吗?”
最后一轮铁矢,打退了敌手的疯狂进攻,可好像敌手也不再进攻。西梁勇士微愕,却知道这种沉寂,宛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安宁。
那人身形飘逸,闲庭信步般走上来,对一地的尸体视而不见,有如走入自家的花园。
思楠扭头望过去,脸色微变,失声道:“符平居,是你?”那人脸上表情呆板,可无法掩盖身上的那种飘逸之气。思楠知道他是符平居,可不知道他是李玄霸,抑或是裴矩?
符平居身旁站着一人,魁梧高大,手持一杆铁枪。
本来谁在符平居的身边,看起来都和跟班一样,因为天涯之远,就算明月都是有所照不及,天涯孤傲,本来就如同寒霜傲雪,不屑和暖春为伍。
但是那人站在天涯身边,却还是个将军。
因为他一出生就注定要是个将军!
思楠突然明白,知道有如此气势的人不会是旁人,那人正是太平第一将,杨善会!
月已偏,却照着天地间的正色。人未眠,已分不清天涯咫尺的距离。四人相视,目光交织,有如天空那灿烂烟火的余晖,光芒点点,划出一道注定消寂的光华。
萧布衣见到符平居,并没有半分诧异,摆手道:“让他们过来。”
勇士见二人上前,本来准备劫杀,听西梁王吩咐,散到两旁,虎视眈眈。符平居道:“萧布衣,就算来了救兵,也救不了你的命。”
萧布衣笑笑,“裴矩,你现在还戴着面具,不觉得滑稽吗?”
符平居听到萧布衣直呼其名,也不惊诧,淡淡道:“你现在,岂不也是戴着面具?人本来就是有着各种面具,只是有形无形而已。”
思楠冷冷道:“李玄霸冒你之名,假传昆仑之令,只怕也有你在配合吧?可你多半也没有想到过,如今的李玄霸借你之力,已成就李唐。你裴矩却是惶惶不可终日,如丧家之犬。”
思楠并非刻薄之人,可见到今日之势,也是暗自心惊。
来的若是李玄霸,思楠可能反倒有些放心,可裴矩就是天涯,天涯成名已久,社稷坛前的一击,更是和道信平分秋色,她面对符平居,心中没底。她没有把握,只有试图激怒符平居,高手对决,怒气可能引勇气,但也可能造就错误。
符平居微笑道:“你这种话,老夫七十年听了不止七十次,不会再无谓的动气。可没想到,你们知道的也不少。”
“天下没有无人知的秘密。”思楠缓缓的走到贾润甫的尸体前,拔出了长剑,“若自以为莫测高深,只能和这位一样的下场。”
符平居望了贾润甫一眼,摇摇头道:“可惜。”
“可惜什么?”思楠道。
符平居道:“可惜堂堂西梁王,只能让小女子出头,自己却躲在幕后。”
萧布衣笑起来,“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话。原来乌鸦站在猪背上,素来只看到旁人的黑。月色正好,我已厌烦谁对谁错,其实只想等着看看烟花。”
他话音才落,只见到山外处,四面八方,‘通通’作响。然后就见到,牛口周边,烟花灿烂,犹如转瞬即逝的美丽。
烟花升腾,犹如灯树千光,百花怒放。明月当空照,却已掩不住烟花的紫嫣红。
明暗之间,景色恢宏,气象瑰丽,杨善会却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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