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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下的气温似乎更低,稍微往下爬了一点就能感觉到,甚至有些森冷,在这迷雾缭绕的黑暗环境中,有毛骨悚然感。
师兄弟两人也没有爬多深,关键也不敢再往下爬了,往下爬了个三四丈的距离就不敢动了, 发现崖壁上攀爬着很多的藤蔓,毕竟搞不清下面的藤精是个什么东西,弄出什么大动静来的话,那就白躲了。
大晚上的很安静,两人贴在崖壁上甚至能听到崖上的脚步声,有火光晃过, 也有荧石光芒晃过, 不知是搜查还是在干什么。
难道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然看状况好像又不是。
难道是灵谷晚上的例行正常动作?
师兄弟二人各种胡思乱想,总之就是贴在崖壁上不敢动弹。
也确实是胡思乱想,真相也往往是局外人猜不到的,其实就是灵谷有贵客要来,作为地主要提前做些准备。
没一会儿,夜幕下显得有几许慵懒风情的贵客来了,向兰萱并未做任何打扮,还是披头散发的样子,脚上多穿了双鞋子而已,眉目含俏的游逛在灵谷中。
灵谷的所有灯火可以说是为她一人而全部点亮了,该到的人手也全部到齐了,以便随时接受各种询问。
陪同在旁的是一身白衣如雪如神仙气质般的昆灵山大长老桓玉山。
以大业司大行走的地位,完全有这个资格,就算是昆灵山掌门亲自来陪也不为过, 是向兰萱自己不需要而已。
游走游看,桓大长老一直在悄悄打量向兰萱的反应, 在琢磨其来意, 结果发现这位大行走完全是走马观花很随意的样子,也不知那四处张望的眼神究竟在探寻什么。
思之再三后, 桓大长老最终还是忍不住打听起了这位的来意,“大行走怎会想到晚上来灵谷游玩?其实灵谷的景致要白天才能看得更清楚。”
向兰萱咯咯笑道:“白天我来过不止一两次,晚上还真没来过,一时心血来潮,想来看看夜景如何,不会太打扰吧?”
自然是太打扰的,然桓大长老不可能这样说,“无妨无妨,大行走能来,灵谷蓬荜生辉。”
嘴上说着大度的话,心里有些后悔,人家肯定不会吐露真实来意,觉得自己就不该多此一问。
但来之前和掌门的谈话并未忘,这位突然惦记上了灵谷,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别说他,陪同在后面的邋遢颜药和鹿呦鸣也是心中暗藏不安,他们也是头回见有大人物晚上来这里游逛的。
今晚的向兰萱似乎特别有闲情雅致,也不顾夜渐深渐晚,一路不疾不徐的游逛,倒是符合她现在披头散发的样子。
而事实上她今晚就是来捣乱的,道理简单,不知那位探花郎想干什么,又不想让其悄无声息的把事给成了,事成了就不会再有动作,就没她什么事了,万一真的是来灵谷有什么图谋的话,只有增加难度让其不容易得手,对方才会有更多的动作,动作越多也越容易暴露真正的目的。
就算那位探花郎的所图没什么了不起的,毕竟也是天下第一才子嘛,将其玩转于股掌之间,难道不是件有意思的事吗?
总之她不慌不忙的,导致一行逛了好久才走到了灵谷最尾端。
尾端豁口左右的坡上,有人提着灯笼恭候,待客的诚意那是十足,充分表达了昆灵山对大业司的尊敬。
站在山崖边缘的向兰萱往下方幽雾深深的崖底张望了一阵,问道:“这下面的藤精还锁着呢?”
桓大长老叹道:“虽开了灵智,但还未通人性,容易肆意而为,不锁着不行。”
向兰萱打量着那一根根铁链问:“这得多久才能化作人形?”
桓大长老:“大行走知道的,木灵这玩意能开窍就已经很罕见了,能不能化形就不一定了,看它自己的机缘吧。”
两人站在山崖上闲谈着。
崖下的石壁上贴着的庾庆和牧傲铁却是大气都不敢喘,因为上面的谈话动静没有任何遮掩,大晚上的,他们两個能听的清清楚楚,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耳熟,男方屡次提及的“大行走”称呼让两人想起了这女人是谁。
两人估摸着除了大业司的那个女人也不会有别人,想想也是,这个时候能进灵谷的人肯定地位非同一般。
向兰萱的身手他们是见过的,那是天下一流高手行列里的人物,那是能在天上飞来飞去比鸟儿还自由的人物,在这种人物的眼皮子底下,两人哪敢有丝毫的妄动,真正是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一直昂着脑袋紧盯上方的动静,除了朦朦胧胧的灯光,其实也看不到什么,庾庆也只能是以观字诀多多戒备。
突然,他的眼皮子跳了跳,观字诀察觉到了异常,昂着的脑袋慢慢放下,隐隐约约见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慢慢靠近,不知是什么东西,他下意识想躲,又慑于上面的向兰萱,不敢妄动。
没办法,这要是被发现了偷闯昆灵山禁地,何况还是从丁字区偷跑到这里的,那还得了?只怕连流星殿的命案也要被一起翻出来算账。
不遇到致命威胁,两人打死也不敢妄动。
待慢慢过来的东西真正靠近后才发现,赫然是慢慢晃动而来的藤枝,如同章鱼触手般轻轻靠近了他们,也说不上是偷偷摸摸,藤枝触手貌似还故意在两人眼前晃了晃,似乎对两人的无动于衷感到奇怪,好像在试探两人是不是瞎子。
牧傲铁自然也发现了,想不发现都难,就在他眼前晃着。
两人自然明白这是崖底的藤精在作怪,只是不知这藤精想干什么,目前看起来动作还挺温柔的。
换了普通人怕是会被吓死,两人身为修士,见怪不怪,对此倒是不会感到害怕。
但两人也很怕这藤精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届时两人只怕想不搞出动静都难。
藤枝在两人眼前晃了一阵后,终于慢慢触及了庾庆的身子,真的如同触手一般,在庾庆身上摸索,只针对了庾庆,未触及牧傲铁。
牧傲铁就在庾庆边上,隐约看到了,不由提心吊胆,又不敢发出动静。
那藤枝触手一阵摸索后,竟然又钻进了庾庆的衣襟内摸索,不一会儿便收回了,从衣襟内抽离了出去,并卷走了一样东西,赫然是南胖子的那枚金兰果子。
这藤精竟然是冲这玩意来的!
师兄弟两人看的眼皮直跳,都意识到了点什么,难道老七手贱顺出的东西真的另有名堂不成?
不甘这样遗失,庾庆下意识伸手,捉住了卷走金兰果子的藤枝,较劲拽上了,又不敢发出动静,想慢慢发力折断藤枝,谁知藤枝立刻发出了反击,突然从四面八方伸出了许多的触手逼来,似要针对这边万箭齐发一般。
牧傲铁顿心跳不止,庾庆眼珠子两边转了转,也老实了,赶紧松手。
于是那条藤枝触手就那样卷着金兰果子沉入了幽冥地狱般的黑漆漆崖底,连同周遭那些乱七八糟逼来的藤枝触手也一起撤离消失了。。
师兄弟二人愣愣看着金兰果子消失的方向,奈何什么都看不清了,旋即又在昏暗中面面相觑,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被这样打劫了。
话又说回来,这藤精还算通点人性,取走了东西就罢,倒也没有对两人怎样。
就像某些讲道义的劫匪一般,只谋财不害命。
尽管被抢劫了,两人还是不敢声张,又继续静悄悄昂头看着上面。
好在向兰萱并没有在这一个地方呆太久,与桓大长老谈论了一番藤精后就移步换地方了,又飞身去了附近的山上登高看夜景。
反正向兰萱今天是不打算轻易离开的,就是要搞的灵谷这边摆出阵仗来,让人无法轻易钻空子。
崖下昂首盯着上面的庾庆,观字诀察觉到向兰萱离开了,虽不知有没有离开灵谷,但从这样的高手的眼皮子底下解脱了出来,足以让他如释重负,轻轻长吁出了口气。
可上面还有灯光,观字诀也能察觉到还有人在,搞不清是什么人,两人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继续贴在崖壁上。
两人固定的动作在冷冰冰的崖壁上贴了好久,有那么点苦不堪言。
直到天色快要破晓的时候,未察觉到任何异常的向兰萱才带着内心的一些疑惑离开了,桓大长老也陪同着离开了。
熬了一夜的颜药和鹿呦鸣送客至灵谷外,目送了贵客离开后,两人相觑无语,回了里面后,鹿呦鸣才嘀咕出了意见,“感觉这女人不像是来游玩的,似乎另有目的。”
不用他说,是个人的都看出来了,但谁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又没人敢逼问向兰萱。
皱着眉头琢磨的颜药边走边说道:“行了,这不是我们该啰嗦的,把人手召集起来,问问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吧。”
“是。”鹿呦鸣领命而去。
于是很快,崖上的灯光终于消失了,庾庆的观字诀也察觉到了上面的人离开了,确定人走远了,动静不容易被发现后,他盯向了崖下,出声了,“藤精搞走了老七的那颗果子。”
牧傲铁隐约看到了,“怎么弄?”
庾庆:“能感觉到,它是直接冲果子来的,看来老七的这颗果子还真有点名堂,就这样弃之不顾说不过去,于情于理都得下去找找。”
牧傲铁又看了眼上面,不免有些担忧,“万一弄出了动静,我们怕是不容易脱身。”
庾庆默了默,最终咬牙道:“这藤精的本体规模应该很大,若真是不识相的话,就放把大火烧了它,大火引人注意,正是趁机脱身的好机会。”
“好!”牧傲铁点头赞同。
关键也不认为一只不能化形的藤精能有什么实力。
硬生生在石壁上一动不动贴了四个多时辰的两人,终于活动了,先后纵身跳向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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