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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皱眉想这事儿,白栈的手机就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便递到了我手里,说,“是贺钰。”
我拿着手机胆怵了一瞬,才犹豫着接通了电话。
“顾云长!”电话里立时便传出了贺如来的咆哮声。
我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些。
“你他妈是不是一天不惹事就浑身骨头疼?我跟你说了别去洱城的红狐,别沾,别露面,你他妈都就粥喝了是不是?”贺如来的质问声从半米以外的手机里传出来,依旧很刺耳。
等那边没音儿了,我才把手机拿回来,解释说,“那又不是我想去的,是有人把我弄去的,我有什么办法?”
“放屁!你要不去,谁还能绑你去?”贺如来骂了句,又问我,“你到哪儿了?”
“呃……”我抬头看看不远处的斗车场,犹豫片刻,撒谎道,“还…还没到江城。”
闻言,冯竞三赶忙踩下了刹车,侧头看我。
却听手机里贺如来语调不快的说,“我他妈就站在窗口,都看到你的车了,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我再次把手机拉远,再拿回来的时候,那边已经挂断了。
冯竞三看看手机,这才问我,“还回去吗?”
白栈也犹豫道,“要不……还是等贺钰消了气再回去吧?”
“他不是在生气,是在着急,”我把手机扔给白栈,坦然道,“我要是不回去,他能直接脑溢血了。”
白栈不解道,“为什么?”
“你知道今天我捅的是谁吗?”我问她。
白栈想了想,说,“叫杨毅?”
“不对,是马蜂窝。”我纠正了句,示意冯竞三开车。
车子回到斗车场的时候,贺如来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就等在门口附近,见我下车,直接递过来一把刀子,淡然道,“一会儿给自己一刀。”
我瞅了眼他手里的刀子,莫名其妙道,“你不是要揭竿起义么?撤到斗车场来也就算了,这种怂事儿也让我干?”
一听我说话,贺如来就气不打一出来的骂道,“我这是战略性撤退!你呢?你特么把红狐的嫡系老大给捅了!人要收拾你,有理有据,你以为你不怂就不用偿债了?”
我摸摸鼻子,不快道,“那是他自找的。”
“顾云长,你他妈就幼稚吧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不清这事儿,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杨毅不一定是站在魏鸿升那边的,你就不能冷静处事?”贺如来四下看看,见没别人,这才提起此事。
“我管他是站哪边的?在我眼里,他永远是敌人,他比魏鸿升还让我恶心。”我看贺如来替杨毅说话,立时便情绪激动的反驳了句。
大概也知道,我这是老毛病了,提起杨毅就冷静不了,贺如来也不想跟我废话了,直接说,“他们的人马上就到,若是杨毅找来,让他给你一刀,这事儿就算完了,两边都好看。”
闻言,我不屑道,“凭什么?这人是我凭本事捅的,他露个面儿我就得让他捅回来?”
“凭你无中生有,徒生事端,好赖不分,胡乱捅人!”贺如来气愤的说着,用手里的刀子戳了我两下,我赶紧把刀子抢了过来,不然杨毅那些人没追来,我就先让他捅死了。
抢过刀子,我思索片刻,又试探着问了句,“那如果找来的不是杨毅呢?”
我在洱城的红狐捅了杨毅,杨毅让我走,那个姓韩的说我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足以说明洱城那边不止杨毅在,还有别人。
闻听我问,贺如来皱眉道,“你以为这刀子递给你是干嘛的?追来的不是杨毅,你就捅他!”
“……”我想想这事儿,没毛病,就点头应下了。
瞅我点头了,白栈一愣,凑上来问我,“一定要这样吗?”
她似乎很意外,以我对杨毅的态度,应该绝对不会答应这种事儿才对。
“我捅他是为私事,他捅我是为公事,这事儿没毛病,也不吃亏。”我笑了声,也没当回事儿,但还是转而跟贺如来说,“我不管你跟杨毅嘀咕了什么,看在他这一年多没为难你的份儿上,这一刀我让他捅回来,可以后不准再沾他,他的施舍,我也不稀罕。”
贺如来看着我,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很勉强的点了头。
大概是一个多小时之后,洱城的车队才找到斗车场,后边儿还跟了裘一霸的两辆车。
看样子是来江城追我,找到原来的红狐酒吧去了。
裘一霸这是跟着看热闹来了。
贺钰还不方便露面,所以只有我和白栈,以及冯竞三等在外面。
车队停在门口,裘一霸就赶紧从后面的车上下来,献殷勤的帮前边的车子打开了车门。
贺如来说的没错,追来的人确实是杨毅。
大概是失血过多,也没来得及输血,就来追我了,所以杨毅的脸色还很苍白,下了车被猫脸男搀着走到门口,他张了张嘴,似乎也不知该如何说这事儿。
杨毅是个狠人,可他毕竟不是混酒吧的料,高高在上的身份让他没有办法跟我们这种人睚眦必报,如今找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嫡系那边的面子。
看他张张嘴也没能说出一句话,裘一霸又凑上来,正要狐假虎威的叫嚣两句,我自己拔出刀子,就在肚子上捅了一刀。
这一刀不轻,两指长的刀子,尽数没入了腹部。
鲜血立时便顺着血槽流了出来。
裘一霸一看我这是认怂了,先是愣了一瞬,随即正要嘲笑一番,杨毅却直接转身,回到车上,就这么带人走了。
偌大的空地上,转眼之间就只剩裘一霸跟他带来的两辆车了,仿佛杨毅这个嫡系的大公子从没来过这里。
冯竞三看裘一霸傻愣愣的看着洱城那些车子走远,不禁皱眉问了句,“你还走嘛?”
裘一霸回过神,看向冯竞三,很敷衍的叫嚣了句,“冯三爷,现在江城的红狐是我说了算的,以后的路怎么走,我看你还是想清楚的好。”
嘴硬的说完,裘一霸就也赶紧上车,离开了。
等这些车子都走远了,我这才稍稍弯了下身子,白栈扶着我,问冯竞三,“这里有医生吗?”
冯竞三摇头,拿出车钥匙,就要送我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张恒应该在这里。”我皱眉说了句,转身往场子里走,没两步,就看张恒拎着药箱下来了。
偌大的斗车场,地上铺了张防护纸,我躺在上面,白栈打着灯,张恒检查了一下伤口位置,似乎是确定了没有伤到要害,消毒止血之后,就准备缝针了。
白栈赶忙制止他,说,“这么深的伤口,不打麻药吗?”
“他从来不用麻药。”张恒冷言冷语的回了句,闷头就开始缝针。
冯竞三不禁跟着调侃了句,“这不会是什么英雄情怀吧?”
张恒又说,“因为麻药得另加钱。”
“……”闻言,冯竞三挑眉,不禁嘀咕说,“这他妈比我还抠儿啊…”
我一阵无语,心说,你是不知道张恒的麻药有多贵。
白栈看着张恒缝针,打灯的手却止不住的有些发抖了。
张恒皱眉,头也不抬的提醒了句,“灯拿稳。”
白栈额角冒汗的将注意力放到了我脸上,可明显还是不行,我赶紧说了句,“三哥,白栈晕针,麻烦你给打会儿灯。”
闻言,冯竞三这才注意到白栈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立刻拿过了她手里的灯,让她去一边儿坐会儿。
白栈松了手,转身没两步就坐到了地上。
张恒缝针的速度很快,手法娴熟,我下刀的时候自己也长心了,没往不好收拾的地方扎,所以很快这伤口就缝好了,因为处理的及时,出血量也不是很大。
坐起身,让张恒勒紧绷带,我这才道了声,“谢了。”
张恒没搭理我,收拾着药箱,留下了消炎药和外敷药,说,“口服的早晚各一次,外敷的三天一换。”
说完,他便拎着药箱上楼了。
我看他没走,还去楼上了,不禁一阵奇怪,问冯竞三,“贺钰把酒吧的人都弄你这儿来了?”
冯竞三回来之后也还没上过楼,听我问,就往二楼的瞭望台瞅了瞅,没看到人,这才不确定的说,“可…可能吧?”
然后我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那你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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