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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风平浪静。
高高的天空中,一队密密麻麻的飞虫掠过,在地面上划过一道暗淡的背影,影子划过野草、划过树梢,钻进了远方视线的尽头!
这是顺着清河逆流飞行的前往故土的“蛛狼二世”一行,他们已经飞行了数日之久,终于抵达了此行最关键的一处岔路口。
此前几天,两个小队一百飞骑士拱卫着搭乘蜻蜓坐骑的“蛛狼二世”,从出发一路向西。他们先是穿过了黑火蚁国的领地,穿越了激战正酣的西线长城战场,再穿过了被毁灭者占据的萧条破败的盟友失地,很快就离开了本地区的实控范围。
本地区往西短距离内没有圣树和文明蚁族分布,这一片都是大片大片的蛮荒地,密布这贫瘠而险恶的地形,使者一行就从空中飞越了只有少数土著蚂蚁占据的沼泽和河滩、丘陵,这里贫瘠到就连毁灭者都没有光顾。
一路上,“蛛狼二世”在不断凭借组上传来下的信息包,从已经模糊的记忆中核对着那些标志性的地点,确认自己的航向无误。虽然理论上只需要沿着清河前进,他们就很难走错路,但“蛛狼二世”依然乐此不疲的亲力亲为着辨认地标,在他看来,这样就仿佛重新经历了一遍祖上的旅程,非常有意义。
在经过核桃船队的漂流抵达新地区后,重建了文明的朱爵曾对蚁联国内的姓氏传承制度做了较大的改革。以往蚁联国只是对有功之蚁赐予名字,对于贡献极大的蚂蚁在其身故后才将名号传给新的一只蚂蚁,拥有同样名号的两代蚂蚁间并无太多联系。
唯一的例外可能是“小秘”一系,三代之间都是具有血缘关系的,因为她们是大工蚁,也没有雄蚁就此提出质疑。蚂蚁们本身并不注重个体的基因和血缘,只是重视整个蚁族的血脉流传而已,也不能用人类的繁殖眼光来衡量。
在重建蚁联国后,朱爵改革了名号传承的制度,允许在名号者生前就挑选其继承蚁,除了朱爵指定外,自己也可以寻找合适的新生代雄蚁作为继承蚁。这些继承蚁一旦被确认名分,不仅可以得到充足的物资保障和贵族间一视同仁的教育,他们也被允许在婚飞后跟随父代学习,汲取其经验。
这样一来,一些名号者的特质就得以通过教育方式传承下去,像是善于防御作战的兰博图一系,以及善于行政管理的兰博飞一系等等,都是这样传承家学的。
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蚁联国高层内的家族化和阶层的相对固化,一些老牌的名号者自傲于自己的谱系,把持着一些重要的部门甚至军团。好在只要朱爵还在,高层的家族化还不至于颠覆现行的制度。朱爵也在大力提拔新的名号者,不断建立新的家族,去搅动这些既得利益者的既有格局,确保高层中的活力不至于因为阶层固化而丧失。
“蛛狼”这个名号,“蛛狼”这个家族,无疑就是如今蚁联国高层中最为核心、最为德高望重的一支。身为朱爵抵达新土地带来的四大长老之一的后代,身为二代目中资历最老的个体,“蛛狼二世”对于自己的名号和家族是极为得意和自负的。
因此哪怕这次旅程可能会千辛万苦,但想要能够重履父代“蛛狼”的足迹,他就兴奋不能自己!这一路上,他也的确循着父代交给自己的记忆包,找到了很多熟悉的地点。
比如两天前经过的那片水树林,就是自己的父代“蛛狼”跟随朱爵去抢掠土著的切叶蚁一族的蚁卵的那片林子,如今蚁联国内的切叶蚁一族正是发源于此地。作为各族联合大会的会长,“蛛狼二世”对此心知肚明。
再比如河面上不断冒出的涟漪和水面下一闪即逝的巨大身影,显示着水中一种巨无霸生物的存在——鱼。这些水生动物和“蛛狼二世”见惯了的各种甲壳纲动物、蠕虫都不一样,让他颇为惊诧,就像是人类世界里一些内陆居民第一次见到鲸鱼一般惊诧。
————
经过多日飞行,顺着清河西进的“蛛狼二世”的使者团,终于找到了疑似清河和大河的交汇处。由于朱爵和“蛛狼二世”对于两河交汇处的记忆都有些不够清晰,因此“蛛狼二世”并没有立刻就让部队转向移动。
天色已晚,使者一行干脆在河边的大树上找了处树洞驻扎。
黄昏时分,“蛛狼二世”眺望见水边无数蚊蚋飞舞,形成一股股蚊柱,仿佛一个个微型龙卷风一般。他想起父代曾经念念不忘的蚊子肉饼,便让飞骑士们去抓些蚊子来做烤肉饼吃!
用上了父代漂流时用过的烟熏法,很快飞骑士们就带回了几十只蚊子尸体,按老办法捏成肉团后加上随身携带的精盐粉末,上火堆烘烤。“蛛狼二世”在晚餐时分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蚊子肉饼。
可是仅仅一口,就把“蛛狼二世”的期待彻底击碎。这粗糙的口感和寡淡的味道,根本不符合“蛛狼二世”的最低预期。毕竟,他生活的蚁联国完全不缺各类肉食和多种多样的调味品,美食种类丰富,他的口味早被养叼。当初颠沛流离的朱爵和“蛛狼”,许久吃不上一口肉,所以加了粗盐的蚊子肉饼都堪称佳肴。没有经历过那种落魄的“蛛狼二世”,又如何能体会到那种绝境中的美味感呢?
这只是行程中的一处小插曲,第二天,先行的飞骑士回报,在这条支流上游不远处找到了符合记忆的沙洲,就是曾经长满饕餮螺的那片沙洲,可以确认这条支流正是大河。
于是“蛛狼二世”一行立刻离开清河,顺着大河飞行。当年朱爵的核桃船队顺流漂了七天才抵达沙洲,但对于从空中行进的使者一行而言,这段航程只需要两天就能走完。
3月的第一天,“蛛狼二世”终于在空中远远望见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故土!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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