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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宣政殿之中。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周围能摔的东西,基本上都扣在了三人的身上。殿内一片狼藉,所有殿中的人都在天子所爆发的威势之下瑟瑟发抖,不敢作声。
而那些一步走的重臣,也不由在驶离的车上,向着宣政殿方向送去了自求多福的目光。
当然,这目光之中也不乏幸灾乐祸。
毕竟没有人愿意自己头上凭空悬着一把利剑。
而且还是一柄监视他们一言一行,随时能够要他们的命的利剑。
不提旁人怎么看宣政殿这边天子暴起的怒意。
此时宣政殿之中,经过了一番发泄之后,天子的怒火终于稍减。于一旁伺候的内侍手中,再一次接过一碗热茶,润了润有些干涸的喉咙之后,便再次开口道:“怎么都不说话了?难不成你们除了眼瞎耳聋,还哑了不成吗?”
“回陛下,幽州之事,确是臣等失职,不过还请陛下看在臣等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允许臣等待罪立功,将功赎罪。”
陆九重见左右两人都不开口,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
毕竟按照陆九重对天子的了解,这要是三人都继续这么闭口不言,无一点担当下去的话,那昔日被直接下狱,最后更是直接死在狱中的沈千秋和丘聚就是他们的榜样。
“……朕还能继续信任你们吗?”天子闻言就这么默默的注视了跪拜在地的陆九重片刻之后,继而开口道。
这个时候了,陆九重哪还敢说不能,因而非常坚定道:“他人臣不敢保证,但是臣……能!”
“臣等也愿拜罪立功,将功折罪,”见这个时候,陆九重将自己给捡出去了,其他两司的头头哪还敢怠慢,因而连忙开口道:“请陛下相信臣等,也给臣等一个机会。”
“……好!”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就算是杀,也要等局势好转了之后,再动手。因而见三人都这么识趣,天子被也直接借坡下驴。面无表情道:“朕也不是一个刻薄寡恩,所以朕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但记住了,这是你们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若再有差池,就休怪朕无情了!”
“谢陛下隆恩,”三人闻言连忙拜谢道。
该敲打的都已经敲打的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安排差事了。
没错,就是安排差事。
虽刚刚在廷议之中,看似已经将该安排的都安排妥当了。
西凉奇袭依旧,武勋纷纷被启用,调往各处,震慑八方。但实际,还有些不能在廷议之上明说的脏活,天子这边还没有进行相关安排。
其中就比如说,对这些启用武勋的监控!
没错,别看天子现在是启用这些武勋了。但是实际上,不管是当今的天子,还是朝中的重臣,对于这些武勋实际上,都是即用且防。
其实想想也能够明白。
有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当初为什么打压这些武勋?
还不是这些武勋手中所掌握的力量有些脱离天子的掌控。再加上当今天下承平,武勋的作用,本就大不如前。
而文臣和新贵出于对自己利益的考虑,不希望白多了些人和自己一起分天下权柄。
因而这些与国有功的开国武勋之后,才被压制了这么多年。甚至为了避免遭到刻意的针对,只能一个个醉生梦死。
以自污的方式,保全自己和亲族。
而现在,这天下被当今的天子和朝臣们玩崩了,只能选择捏着鼻子启用这些往日被刻意忽视的武勋们。
但将心比心。被明里暗里的打压了这么多年,谁敢保证,这些武勋不会心生怨恨。
一旦有个差池,那到时候启用他们,反倒可能会变成了资敌。让本身就已经不稳的天下局势,变得更加不利于朝廷一方。
因而必须在这些人的头上悬一把利剑,一把能够监视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且制约他们的利剑。
而精于此道的内三司,显然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请陛下放心。”
监视朝臣,本就是皇城司分内之事。再加上在这方面,天子显然没有留给高望讨价还价的余地。因而闻天子所言,皇城司的皇城使高望便只能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老奴定当竭尽所能,定不让几位公侯这里,有损公肥私,背主负恩的事情发生。”
“记住你的话,”天子面无表情道:“要是有什么差池,就是朕想保你,也保不了你了。明白吗?”
“老奴谨记陛下叮嘱,”高望连忙道。
“陆九重,”吩咐完了高望之后,天子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陆九重,继而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每逢天下变动,便有江湖草莽趁势而起。
然这天下,实经不起这些人再出来折腾了。所以从即日起,朕要你协同六扇门的人出手,将江湖上那些素有野心之辈,全部都清理一遍。
手段不限,方法不限,朕只看结果。能办到吗?”
“这……陛下。”
由于天子这个有野心之辈的打击面太广了,因而陆九重自是不敢打保票。必须此时信口雌黄,那是要拿命来回添的。
因而迟疑了片刻,陆九重还是决定将丑话提前讲一下比较好:“这江湖上的野心之辈,多过江鲫,这全部都清了一遍,哪怕有六扇门相助,怕也不是短时间之内所能办到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像是三大邪教、魔门六道,乃天下顽疾。自前汉时期,历朝历代都苦心寻求方法,企图彻底的消亡他们。然却无一功成。
这臣虽自认有些手段,再也不敢自诩能比历朝诸多能臣名士,更有才智。所以这……”
接下来的话,陆九重没有继续说下去,然意思却已经很明了了。
对此,天子显然也清楚,要是连三大邪教和魔门六道也算在其中的话,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因而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便直接道:“……对于三大邪教和魔门六道,可暂且先放在一边,先紧着那些江湖草莽来。当然,对三大邪教和魔门六道的监视也不能放松,一旦他们有所动,要立刻示警周边府衙。
同时立刻遣人联系最近的武勋,让他们立刻出兵镇压,绝对不能让东南之乱一样的动乱,再次发生在大周的土地之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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