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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议已定,从军帐中走出来,张若明马不停蹄,连跟自己父亲打一声招呼都没有,便直接带着亲兵往黑铁城的方向赶去,随同的还有沈岚以及柳家的长子柳扬凯,三人带着亲兵三十人前往黑铁城,而杨鼎则是留在军营之中先行照看杨毅,准备等到杨毅苏醒之后,再与张若明等人汇合。
对此,张若明自然表示理解,如今杨毅身体受损严重,即便以天行者的力量,也必须要好好调理,才能够保证将来身体不会因为这一次战斗受伤而造成终身的残疾,这是杨家的命根子,张若明等人自然能够理解。
从军营所处的地方回到黑铁城,总计不过二三十公里的路途,虽然是在夜色中,但马蹄疾驰之下,张若明等三人率先回归,总计也不过花费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等来到黑铁城之后,张若明让柳扬凯率先前往黑铁城中,将刘三毅的决定和各个家主的想法汇报给杨王狄,自己则带着沈岚一同前往军营之中,等来到军营大门口,只见大营之外,士兵来往不绝,没过五分钟,军士之间便来往减缓,步履森严,周围共有十几处瞭望台,营寨周围还挖出一道壕沟,一来摄取饮用水,二来方便污水处理,三来则是作为防御之用。
这样的布置,张若明在刘三毅的军营之中从来没有见到过,刘三毅带兵,军营安排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军营之中的管理,可没有如此细致的,整个军营之中臭气熏天,到处都可见人马排泄物在道路两旁,像他们这些军官所处的地方,虽然见不到这些阿堵物,但味道却是在空气中不断飘扬,这也是为什么大军会在秋天开始进军的缘故。
一来秋收结束,正好有空闲的时间,二来则是气温开始降低,苍鹰,蚊子的数量开始减少,不然如此多的污秽放在军营周围,整个军营会臭气熏天到何种地步,根本难以想象,但这同样也是古代战争中,经常会出现的一幕。
在古代的战场上,军营之中往往不会那么的讲卫生,一来没时间,二来没知识,三来则是对如何预防的措施并不是特别的了解,而黑铁城的军官们,虽然有时间,也有知识,但如何预防他们却是不知道的。
毕竟黑铁城的前身是一座大都会,水利系统,电力系统都非常完备,根本就不需要教导这些问题,所以这方面的书籍几乎没有多少,不像舒翰,完全可以从现代的文章中吸取养分,然后通过模仿来改变军营,通过这些书籍,舒翰在博日朗的基础之上,对军营进行了大幅度的改造,比如说士兵方便的时候,必须要到指定的地点,同时在营区各处地方挖掘深坑壕,用来给士兵们解决方便,同时挖掘水沟,利用这些上游来的水,来洗澡和烧水,从而保证士兵的身体健康问题。
同时在防卫上,舒翰也借鉴博日朗的经验再加上自己前世在军旅电视,战争题材电影中看到的那些防卫措施进行安排,最终将这个军营打造成如今这幅模样,可以说舒翰在其中是花费了很大的心血。
也幸亏这里的人都是新兵,才能够让他折腾,不然若是换做那些老兵的话,舒翰的命令恐怕没人会听,毕竟跟着之前的将领不需要做这些麻烦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要做呢?舒翰也不可能一个个跟他们解释什么是细菌,什么是传染病等等,毕竟在黑铁城,大部分医生对此的了解都是十分浅薄的。
要想了解传染病就得了解细菌和病毒,而已黑铁城所拥有的放大镜,别说是细菌和病毒,能够看个细胞都勉勉强强,在这种精度之下,想要调查细菌和病毒,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若不是前人留下的书籍之中,明确记载了有关于细菌和病毒的论文,恐怕他们都很难知道在细胞之下还有更小的东西。
在这种前提之下,如果是一群老兵,断然会倚老卖老,毕竟舒翰只不过是个文职人员出生而已,他们这一帮经验丰富的老兵凭什么听的呀,而这些新兵则不同,他们没有经历过军队的生活,因此对于军队生活并不了解,那么舒翰怎么说,他们自然怎么做,最开始的时候或许会不适应,但看到军营之中的生活环境变得非常的好,他们便也慢慢习惯了。
甚至开始把军营之中的那些习惯纷纷带回到自己的家里面去,为黑铁城的公共卫生安全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倒是让舒翰没有想到的,因此当张若明和沈岚被迎接进去的时候,他们看着军营之中的布置,都感到十分的惊奇。
现在可不是大白天,若是白天的时候,守备那么森严这倒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刘三毅的军营也能够做到,现在可是夜晚,而且已经是非常晚了,开完军事会议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左右,他们两个小时骑马回来,等抵达军营的时候都已经一点半了,正是人最困的时候,但军营之中依旧像白天一样,有人巡逻,有人在给火把增添豆油,还有粮仓等地的防守丝毫没有放松,这看的张若明和沈岚两个人都是大开眼界。
而此时的舒翰,原本还在大帐之中工作,如今的他身兼黑铁城乡勇统帅以及张氏集团行政总监的职位,需要负责军队的正常运转以及张氏集团的运转,除此之外,作为军事顾问,他还需要时刻关注前线的动态,而作为一个对危险很有警惕性的人,前线的战事也让他十分关注,如此一来,他几乎每天都得三点钟才能够睡觉,此时他正带着张松和长柯,还有其他几名军官正在吃夜宵呢。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句话不仅仅是贬义的,也有褒义的时候,舒翰如此殚精竭虑的工作,这些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上行下效之下,自舒翰以下,所有人或者是自愿,或者是随大流,几乎每个人都在不停的工作,从而保证这支军队的战斗力,此时听到张若明和另外一名天行者来,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意识到这情况有点不太对,众人纷纷看向舒翰。
从众人的反应就可以看得出来,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舒翰在这支将近两千人的军队里已然确立了绝对的权威,即便是那些世家子弟,此时也都看向舒翰,没有他的命令,谁也没有乱动,军营之中站着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天行者,是黑铁城真正的统治者,他们来到这里,自然是百无禁忌,但众人此时却都看向舒翰,显然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敢擅专,见到这一幕,张松脸上一喜,他是舒翰一手带出来的,可以说是舒翰的死忠,对于什么张家并没有多少的仰慕,此时看到众人对于舒翰的尊敬,自然是发自内心的自豪。
而舒翰倒是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神色,只是非常高兴的起身,说道:“立刻让军营门关开门,我等亲自去迎接。”同时他心里也在想,这么晚了,张若明突然回到黑铁城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当舒翰带着众人走出来的时候,张若明和沈岚到已经走到了半道上,一见到张若明,舒翰脸上便多了几分担忧,但此时也没表现出来,而张若明则显得直接很多,直接走上来便抱住舒翰,周围许多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尤其是那些世家子弟们,想着回去之后报告自己的宗族,舒翰和张若明之间的关系,看来确实不简单。
“少主,你们怎么来了?从前线赶回黑铁城,恐怕一路辛苦了,来,我们去大帐中休息,再谈。”舒翰一脸疑惑的问道,张若明带着沈岚一起往军营中走,等来到军营之后,舒翰便把主位让出来给张若明坐,张若明却推辞道:“这里你是主帅,这主位还是你来坐吧。”
舒翰有些迟疑,他虽然是这支军队的主帅,但张若明是自己的少主,名义上的朋友,实质上的主人,他怎么敢就这么坐下去,但张若明却没给他反驳的借口,直接便拉着舒翰坐下,舒翰便只能够说道:“在我旁边给两位天行者大人添座。”
让张若明和沈岚直接坐在自己的两边,如此一来,三人算是平起平坐,倒也合乎礼制,舒翰又让士兵带进来两个火盆取暖,然后吩咐后厨,拿两份食物回来,说道:“少主,不知现在可否相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竟然让天行者回到黑铁城,难不成是战争胜利?”
这话舒翰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不过在场众人也不在意,这本来就是场面话,讨个吉利而已,谁信才有鬼呢,只见张若明说道:“今日我军前往云湖探查,发现野人留下的大量踪迹,并与之战斗,现在已然确定,野人应该就在前线驻地附近,集结大量军队意图不轨。”
“啊?”这个消息着实是个巨大的震撼弹,让在场众人都有些吃惊,同时也有些害怕,其中一人便问道:“那刘三毅元帅打算如何行止?”
“刘三毅元帅决定继续驻守,不可将如今取得的成果拱手相让,同时为了保险起见,要求舒翰率领账下两千余士卒前往前线,以做策应,我们这次回来,便是告知你这个消息的。”张若明说道。
“去前线么?”舒翰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意外,自从在渔民那里得到发现野人踪迹的时候,舒翰就已经想了很多种可能,自然也包括野人与羽人合流要对黑铁城不利的情况,同时他也做出了三种猜测,与刘三毅样,撤退,进攻和驻守,最终舒翰选择的也是驻守,毕竟敌我形势不明,如果此时妄动,则会得不偿失,甚至带领军队到一个不可测的地步去,这不是一名将领应该做的事情。
即便要行险,也必须要有五成把握才行,如今听到张若明这么说,舒翰也没有任何的意外,这只能够证明刘三毅是一名合格的将领,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轻举妄动才是最适合的办法,这也让舒翰对于刘三毅的看法较为正面,而张松和长柯也都一样,脸色没什么变化,他们都经常跟在舒翰的身边,舒翰平日里讲的话,他们也经常能够听到,自然也听过舒翰对于这其中的分析,此时他们只是用眼睛看向舒翰,对于舒翰在战略上的机敏赞叹不已,包括长柯同样也是如此。
“好,我立刻命令三军准备开拔,各位军官,速速集结部队,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等到两点三十分,我军全面开拔,去吧。”舒翰立刻下达命令,众人齐声应诺,气势很足,虽然他们此时尚且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但此刻看到舒翰十分稳重的模样,心里的焦躁和害怕也不由被镇压下去,纷纷离开军帐去做行军的准备。
“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够吗?舒翰这一去,恐怕长年累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而后勤短时间内恐怕难以供应四千人的大军,还是多做一些准备才行。”一旁的张若明有些担心的问道。
舒翰笑了笑说道:“放心,军营之中足足准备了军队半个月所需的一切物资,我想这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后勤准备完毕,这一点不用担心。”舒翰一谈到这些他亲自经手的工作时,脸上便洋溢着自信的模样。。
张若明心里不由有些惊讶,问道:“难道你早就猜到刘三毅会调你去前线?”舒翰笑了笑说道:“嗯,野人在侧,黑铁城已然危机解除,此时当集结全部军力与前线,与敌人决一死战,我的思路与刘大帅,全然一致,因此早就请求杨王狄城主协助我准备物资,以做征伐之用。”
张若明身旁的沈岚说道:“舒翰,这点你恐怕想错了,刘三毅调你过去,可不仅仅是为了集结军队而已,他是想要削弱你的权利,巩固他自己的权利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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