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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的黑火在商场中心炸开,四散的火苗带着浓浓的恨意被雨水淹没。
原本十指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他缓缓取下了脸上的面具,望向已经彻底异化的谷老板。
“你等到了合适的祭品,我等到了被改变的未来。”
身体宛如巨树一般的谷老板,晃动着自己挂满头颅的枝叶,嘴里发出刺耳的笑声:“未来?你所看到的未来,都是已经发生过的惨剧,你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未来。”
“是吗?”年轻人举起手中的屠刀,那把刀仿佛黑夜里唯一的星辰,那是一把连恨意都畏惧的刀,也是一把无比温柔的刀。
在光亮出现的瞬间,商场三楼的护栏被推倒,一个身高接近三米的女人,穿着血红色的裙子走出。
看到女人出现,谷老板的脸色变得阴沉,他移开了视线,不敢和女人对视。
“为什么不敢看了?那是你的妻子,她那么信任你,把一切都交给了你,你为什么要将她推入井里?”
“够了!”那棵异化的巨树上,所有人头都愤怒的看向韩非。
“应该感到愤怒的人不是你。”二楼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个老人,他牵着一个小孩的手,身后跟着全部的家人。
“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帮助你东山再起,但你却在落入低谷时,把他们一家人献祭给了所谓的神灵。”
韩非每说出一句话,谷老板身上那些怎么都无法愈合的伤口就会变多一些,他不敢再让韩非说下去,开始指挥那些异化的怪物向前。
“杀了他,给我杀了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异化的怪物向前走来,一件红毛衣却在这时候从高处飘落,紧接着漫天的账目和收据如同飞舞的鸽群从七楼落下。
“这是你亲弟弟送给你的礼物,他留下了你的罪证,我帮你复印了几百份。”
漫天飘落的证据记录了谷老板犯下的所有事情,只可惜异化的怪物并没有在意那些东西,只是将证据踩在了脚下。
“你伪造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谷老板眼神冰冷,他已经不准备再拖延下去,他要立刻杀死眼前的男人。
“你把异化的怪物当做工具来驱使,但你忘记了他们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也许你习惯把人当做货物来对待,所以现在你的身边只剩下了方便操控的怪物,没有了真心愿意帮你的人。”
“他们会听从我的命令,并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怪物,而是因为他们愿意相信我。”谷老板开裂的伤口里涌出越来越多的血手,那每条手臂都在贪婪的朝四周索取,凡是靠近的怪物都会被他抓走,敲骨吸髓,全部吞入身体。
谷老板在抓紧时间恢复伤势,韩非也不准备再继续拖延下去。
“既然他们那么信任你,那应该会相信你说的所有话。”韩非向后退了一步,他头顶传来玻璃被砸碎的声音,在二楼和三楼之间,有一块巨大的广告布垂下。
那广告布上捆绑着一个烂泥一样的人,他长着和谷老板相同的脸。
“老板,现在来听听你的良知是如何评价自己的吧!”
几乎在那烂泥怪人出现的同时,谷老板就意识到要出大问题,可他根本来不及阻拦。
谷老板那已经发臭的良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秘密,他是一个无比自私且疯狂的人,他的贪婪和欲望已经把所有人性吞没。
大部分异化的怪物都是谷老板的信徒,他们接受过谷老板的小恩小惠,也只相信谷老板开口说的话。
原本对外界无动于衷的怪物们,听到良知吐露出的心声后,他们的眸子里慢慢有了一丝理智,异化的大脑开始思考和怀疑。
其实韩非本准备再拖两天,等大众心理已经形成某个共识之后,再拿出真相。可谷老板非常狡猾,他知道真相和良知丢失之后,立刻开始布置祭坛,当晚就准备杀掉神龛主人的母亲,逼疯韩非,让他成为最合适的祭品。
这谷老板非常难对付,韩非也不得不提前自己的计划。
良知的自我坦白让盲从的大众开始独立思考,他们逐渐开始产生怀疑时,韩非请出了最后的真相。
上吊女人用被烧焦的双手,将真相放在了众人面前。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听不到外界声音的真相,成为了所有人注视的焦点。
嘴巴张开,真相将谷老板做过的所有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异化的怪物在得知真相之后,他们没有选择帮助真相,但也没有选择继续攻击韩非。
“人心有肮脏丑陋的一面,也有单纯善良的一面。你们有的人每个月往谷老板的慈善基金会打钱,以为做了好事就能心安,殊不知你们的善心全部喂了狗,他就是利用你们的善意把这座城市变成了地狱。”
良知被唤醒,真相开口,在满地的证据面前,那些异化的怪物终于不再听从谷老板的命令。
一步接着一步,谷老板披在身上的慈善外衣被韩非扒下,不过他好像早有预料,在看到真相出现时,他就开始趁着那些异化怪物还未完全清醒,疯狂吞食,直到身边再也没有怪物敢靠近。
从城市各个角落蜂拥而来的怪物少了大半,还留在商场里的怪物大多都套着金钱编织成的项圈,不管是人还是狗,他们都自愿被驱使。
“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呢?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在意对错。”谷老板抓住那些戴着项圈的怪物和忠犬,不断塞进自己的嘴里,或者把他们撕开了贴在自己的伤口上。
谷老板的身体还在胀大,韩非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底牌了。
“我当然知道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我觉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只有把那些不好的东西纠正过来,好的东西才会被被更多的人认可。”
五指握紧了刀柄,韩非站立在三层楼那么高的血肉巨树身前,他没有后退一步,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中的那把刀,是这片黑夜里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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