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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人群的韩非又恢复了虚弱的模样,他看起来半死不活,一只脚好像已经迈进了棺材,路边的乞丐看见他都要让路。
“高诚!别在这里晃悠了,校长要开早会!”
鸦主任把所有老师叫到了会议室,早上发生的事情让校长很是生气,不过他并未被愤怒冲昏头脑,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考核,又或者说是给黑楼的献祭。
抓捕凶手的事情要放在考核之后,校长让所有老师打起精神,看护好班上的学生,加强学院内部的安保工作。
交代完所有事情后,校长把阎岚单独留下,让其他人先走了。
“你装的还挺像。”王初晴跟在韩非后面,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嘀咕道:“要不你别当老师去做演员吧,我看你挺有潜力的。”
“我从未假装过,都是真情实感。”韩非从口袋里拿出了白签:“昨晚伱还从食味阁顺走了什么东西?我记得好像有一颗怨念之心。”
“这你倒是记得清楚,怨念自信只有最特殊的怨念在极少情况下可以形成,你想要的话,拿白签来换。”
“明晚就要考核了,今晚九点你来安康药店,我把白签给你。”
韩非爽快答应,这让王初晴都有些不习惯,他犹犹豫豫的看了韩非一眼,很谨慎的反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准备杀人灭口吧?”
“我是那种人吗?”韩非有些无语,他一直都很擅长处理职场关系,奈何大家总是对他有偏见,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王初晴没说话,快步离开了。
“王老师真腼腆。”
回到七班,韩非先在黑板上写下了自习两个大字,然后他拿起小板凳准备出去。
走下讲台,韩非发现四号学生十分疲惫,正趴在桌上睡觉,他轻轻敲了敲桌子:“穿上外套睡,这样容易感冒。”
四号皱眉坐起,双瞳之中弥漫着死意,他的人格好像在失控的边缘。
很明显,昨晚四号多次使用了自己人格的能力。
“对了,我有个事情一直想要问你。”韩非把板凳放在课桌旁边,他十分认真的看向四号:“人格的力量要如何触发?我知道自己的人格是什么,但它一直隐藏在我的脑海当中。”
四号没想到韩非会问这些东西,按道理来说韩非才是老师。
扭头看向一号和二号孩子,见两人没有反对,四号这才开口:“人格就是你一辈子的烙印,是所有记忆和经历汇聚成的宝石,它可以帮助你度过绝望,但也会把你推入深渊。”
“能不能说的通俗易懂一些?我也想要使用自己人格附带的力量。”韩非已经掌握了贪欲人格的用法,只要再让他激活自己的治愈系人格,那一台吞食鬼怪的永动机就将制作完成。
“世界被灾厄改变,已经与之前不同,到处都充斥、沉积着浓烈的情绪。鬼就是由执念和负面情绪变成的,而人格则是在活着的时候,把执念和情绪转化为力量。”四号摸着自己的心口:“调动情绪,不要被任何东西干扰,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世界当中,拥抱自己的人格,你就能够支配它,发挥出它真正的潜力。”
对于有些人来说,做到这些并不难,比如四号:“如果你实在无法觉醒自己的人格,那就尝试做对应的事情,比如无畏人格需要无所畏惧,你可以挑战一些危险的事情,或者让自己处于极度危险的环境当中。”
“对症下药吗?”韩非一直认为自己是治愈系人格,想要觉醒这种人格,可能就需要去治愈别人的精神创伤才行。
七班的孩子们有些存在人格缺陷,但韩非不会拿这些孩子去做试验,他需要一个可以让自己肆无忌惮尝试的目标。
“大部分人就算觉醒了人格,也无法随意调动人格的力量,他们往往需要心理暗示,这种暗示可以是一首歌、一个动作、一件物品等等。”五号班长也走了过来:“我们能说的只有这些,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去摸索了。”
“治愈的感觉,再加上心理暗示……”韩非没有再打扰这些孩子,他拿着板凳离开了教室。
正准备去其他班级偷听的韩非,迎面遇见了阎岚,这位身高和他差不多的女教师,身上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闫老师早啊,校长有没有为难你?”韩非话还没说话,阎岚的拳头就擦着他的耳朵落在了墙壁上!
裂痕在韩非背后蔓延,那清脆的声响令人胆寒。
金属尖刺钻进脊骨两边,阎岚浑身散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她阴沉的脸靠近韩非,仿佛饥肠辘辘的恶兽:“你这个疯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见过我这么被动的疯子吗?”韩非不敢乱动,他看出了阎岚双眸中宛如海啸般狂涌的杀意。
“那二十七条人命是不是和你有关?”阎岚的声音透着冰寒:“一拳砸穿胸口,你在模仿我作案!”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昨晚被杀的二十七人死的不冤,他们拥有特权后便不再管其他人的死活,用别人家的孩子献祭,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这是不是不太公平?”
“公平?”阎岚的指骨传出瘆人的声响:“这座城里根本就没有公平。”
“以前没有,那是因为我还没有下定决心。”韩非的表情没发生什么变化,冷静、理智,面对死亡威胁也显得很淡定:“学校建立的初衷是保护幸存者,对抗鬼怪,这里不是厉鬼的食堂。如果没人愿意改变,那我就来做这个撕碎皇帝新衣的男孩。”
“校长会杀了你的!”
“你能说出这句话我已经很感动了,至少想要杀我的人不是你。”韩非拍了拍阎岚的手臂:“无谓人格是人类最美的赞歌,可只有奔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你才能无所忌惮、无所畏惧,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浪费它。”
阎岚没有供出韩非,也没有伤害韩非,这种种迹象表明她已经动摇。
七班学生原本的计划可能是借刀杀人,不过现在韩非创造出了更好的选择。
上课铃声响起,韩非拿着板凳离开,他一边旁听其他老师的课,一边把自己总结的有用信息带回七班。
距离考核越来越近,学校里的气氛变得凝重,每位老师都竭尽全力教导学生,希望能够帮他们提高一丝生还的概率。
白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等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室后,马井在楼道里堵到了韩非。
“高老师,你最近和王老师走的很近啊?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王老师这人很热情,又是要给我鬼血,又是要给我各种诅咒物,盛情难却啊!”韩非笑眯眯的看向马井,他仔细观察过后发现,对方确实长着一张很适合当祭品的脸。
“那你可要想清楚,究竟是鬼血好喝,还是活着更重要。”马井拿出一张照片:“类似的东西我还有很多,校长现在正发愁如何给据点居民一个交代,希望你不要成为那只替罪羊。”
“今晚天黑之后,我们在安康药店交易,我要确保你把所有东西都销毁。”韩非声音越来越低。
“为什么要去安康药店?你该不会准备联手阴商干掉我吧?”马井隐藏在眼镜下的眼珠好像毒蛇一样。
“我没办法确定你把所有东西都销毁,为了防止你泄露出去,我只能把你也拉上贼船,让你和阴商完成一次交易。”韩非眯起眼睛:“谁知道你有没有备份资料?等我把白签交给你之后,你立刻反水?或者下次还用这件事来威胁我怎么办?”
韩非说的很有道理,马井也开始思考。双方互不信任,这样下去没办法继续完成交易。
“好,就去安康药店。”马井伸手抓住了韩非的胳膊,他的眼镜里映照出了高诚的身影:“别耍花招,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你班上的学生也逃不了。”
“废话真多。”韩非甩开对方的手:“晚上九点见。”
独自回到教师公寓,韩非回想四号的话,他把意识沉入脑海,将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聚在一起,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形成治愈人格,反而是贪欲人格形成的深渊在不断成长,好像要把韩非的脑海吞食一样。
“这高诚被高兴关在神龛记忆世界折磨了无数年,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指不定在谋划着什么,我必须要尽快觉醒自己的人格。”
将一件件物品装入背包,韩非提前一个多小时离开了学校。
……
晚上八点五十五分,马井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来到安康药店,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特意改变了外形,将自己眼镜当中属于鬼怪的气息释放了出来。
“高诚那个混蛋不会坑我吧?他精神被高度污染,正处在半疯的边缘,应该无法再使用自己的人格力量,正面战斗他也不是我的对手。”高诚逃出诡楼后,精神被高度污染,这是全校人都知道的事情,虽然鬼血可以清除精神污染,但吞服鬼血就是慢性自杀,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综合以上来看,马井觉得自己不可能会输。
“时间过得好慢。”他躲藏在暗处,有些烦躁的观察四周。
九点整的时候,街道尽头出现了另外的一个身影,王初晴按照和韩非的约定,准时来到安康药店。
昨晚老王刚救了韩非,两人也算是有了过命的交情,王初晴觉得韩非应该会信守承诺,为表诚意,他不仅带来了怨灵之心,还把自己剩余的鬼血也带了过来。
“王初晴?”马井看见王初晴后,眼神瞬间变得可怕:“他也来了?”
各种念头冒出,马井开始迅速权衡利弊,可没等他想出什么门道来,耳边忽然听到了硬币被抛起的声音。
马井躲藏的阴影好像巨兽张开的嘴巴,无边无际的贪婪黑雾朝着他一口咬下!
“你敢阴我?!”马井看着平凡无奇的眼镜中钻出了一道道学生的身影,他们的脖颈被白绳束缚,好像是马井制作的傀儡一样,疯狂冲向黑雾。
作为学校老师,马井拥有特殊的自我人格,他做事一切都以自己为中心,所有学生和家人都只能排在第二位,全都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黑雾直接吞掉了那些学生,连一个浪花都未激起,心知不妙的马井取下了眼镜:“一群废物!”
他的记忆涌入瞳孔,眼眸深处浮现出了父母和哥哥的身影,他为了能在大灾中活下去,把父母和哥哥制作成了特殊的鬼。
强壮的哥哥顶住了黑雾吞噬,父母化作鬼影在黑雾中飞速穿行。
“高诚!别让我找到你!我要把你也做成鬼!”
马井还在歇斯底里的找着韩非,他突然听见黑雾外面传来了韩非痛苦绝望的惨叫:“救我!马井想要杀我!”
困在黑雾里的马井脑中浮现一个问号,他自己被困,为什么韩非会嘶喊的那么痛苦?
黑雾外面,韩非全身被血色纸人鬼怪洞穿,他挣扎着爬出黑雾,嘴里不断吐出染血的纸片,诅咒已经钻进了他的心脏当中!
“马井想要杀我,拦住他……”韩非向前爬动,倒在了距离王初晴不远的地方。
王初晴看见诅咒爬满韩非全身,甚至已经钻进了他的心脏,大惊失色:“谁把你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血宴任务完成后,韩非获得了一次打开物品栏的机会,他选择了血色纸人,那钻进心脏的诅咒来自徐琴,这凄惨的模样是血色纸人的拥抱。但是王初晴哪见过这场面,人都吓傻了。
“杀死管理人员的是马井,他和阴商有联系!他还要献祭学校里的孩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垂死挣扎”的韩非指着黑雾:“杀掉他,一定要杀掉他!”
看到韩非如此惨状,王初晴拿出了那把被黑布包裹的刀,他第一次抖落黑布,冲进贪欲的黑雾当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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