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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谢谢你。我们都清楚你在帮我们,巴克莱先生。」灰烬一边用手大力擦拭脸上被画的线条一边回话,但脸上的痕迹一被抹开、却被弄得更糊了,此时显得实在有些狼狈。
巴克莱见为首的灰烬如此说话,顿时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终似乎破灌破摔似的开口说了一连串话。
「唉——既然没有下次了,我给你们说些实话吧,他、是我们的内部人员了,现在他在名义上已经加入了我们、甚至还有了个准尉的军衔!」说完话、他奋力的用手狠狠的捶了一下会议桌,这让金属制的桌面都微微震动。
很明显,秃头巴克莱对于列维博士获得了军衔、哪怕是最最低阶的军官衔也是万分不能容忍,在他看来,这就是对于乌萨斯军人与军魂的彻底玷污,多少前线拼杀,手刃过征战骑士的士兵们都无法获得晋升到指挥阶层的机会,他凭什么?
假设是使他损失些许兵力的彩虹小队被乌萨斯「招安」,他会不爽、但绝不至于如此窝火,因为在他分析了多方战报之后,这六人、不论男女,至少都是合格的战士,而那老头则只是个主动伸手投降要求庇护、毫无军事素养的平民。
更甭提两人之间天生的相容性了,从西里尔的记忆来看,列维连工程师这类技术人员都称为猴子,铁定是看不起这类武夫,按照进会议室之前巴克莱的脸色、加上他一贯从骨子里的高傲来看,哪怕一个是准尉、一个是准将,他大概都照怼不误。
「………」众人之间互看了一眼,但谁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毕竟,即使双方关系不算差,但彩虹小队的一方终究在名义上只是阶下之囚,说任何话,似乎都没有意义,只是看着他对空发泄他的怒火,在怒火过去之后,则是一阵极为尴尬的沉默。
「如果陛下您还在……」最终,这老人、或者说,此刻的他看上去,仿佛年纪在瞬间又大了几岁,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道,口中所称陛下,自然是上一任皇帝、那个雄才大略,带领帝国开疆拓土的乌曼·伊凡诺维奇而非当今那个被议会裹胁的傀儡皇帝。
彩虹小队的几人大多都可以理解,闪击出身德国、灰烬出身以色列、艾拉出身波兰,都属于世界史上精采无比的国家。
因为各自的历史,多少可以理解那种对于领导者的情怀、又或者对于侵略者的仇恨,表情显得有些复杂。
而战车则更是表露的更加明显,作为一个生于苏穗宗,但从军时亲历勋宗与光宗执政,最终历经解体这个大时刻的他,其实颇为理解那种感觉。
「抱歉,我失态了;你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乌萨斯第四集团军军部旁兵工厂的地下、这属于我军一个表面上是研发单位、实际上是情报组织的『技术开发部』,那个列维·克里奇科现在就是这单位研究员的一员。」许久,巴克莱终于整理好思绪,随即正色道,而这些,正是先前多次审问之中,小队众人千方百计也希望从他口中钓出来的资讯。
「之前,你们是我手下部队的俘虏、归我管辖,只是被送进了最近的、有监牢的单位进行看押,也就是这个地下监狱,但今天起,他们把人——也就是你们,从我手里调走了,甚至执行前没打算和我说一声。」但这并非失言,而是明显经过考虑后的主动开口。
正常而言,部队之间、哪怕是隶属于同一个军团,于情于理也应该要事先进行通报、甚至讨论,而非拿着上级的命令先斩后奏,从这里可以看见,技术开发部也不是什么得人缘的组织。
而巴克莱讨厌的人和本能厌恶的单位成功的混在了一起。
「让我猜、那个老混帐能够说服军部上头、让你们归他管辖的原因,是因为你们价码不够,在之前的审问里,你们透露出你们只是士兵、我也只能向上这样呈交,可我这里——甚至整个乌萨斯,最不缺的就是士兵、所以哪怕你们很可能是精锐部队,也比不上一个可能帮他们开发武器的疯子来得有价值。」说到「只是士兵」时,巴克莱他刻意放慢了音调,开玩笑,他下面哪个士兵能有这样的谈吐?
他刻意提了这一嘴,只是想要表示,他并不是好骗的、再接下来,则是帮忙分析了整件事情的原因,光从这点看来,巴克莱早已不是当年只是好勇善战的「秃头屠夫」了。
「我听见的一些风声里,他声称他可以拆解你们的装备、并且复制出来类似的兵器给我军大规模列装,这应该就是关键了。」这话,则让彩虹小队众人又一次面面相觑,想不到就是早有准备,也还是资敌了。
而灰烬则并未显得惊诧,但下一瞬间、却是陷入了沉思,这似乎与列维刚才的威胁完全不符。
「总之,我不会拒绝看见你们偷偷溜出去,甚至给那个混帐肉体上找点不愉快。但我现在说的话,在我出了门之后我全都没说过,如果你们指认我、我会在我被审判之前,用我的职权彻底弄死你们,懂了吗?」但最后,他则是带了一点威胁意味。
毕竟,泄漏军机这种事情,在乌萨斯军中绝对是小不了的、甚至可能被判叛国罪,就算在立场上他同情、甚至不排斥他们弄死列维,但还是得留一道保险,避免这些人在可能的死亡威胁下作出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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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巴克莱甚至留出了时间给他们互相讨论,在他看来,这几名战士之间由于并非一同关押,极需要沟通的时间,本来,从这些俘虏中得出情报,算是巴克莱手下部队可以得到的军功来源之一,但如今既然被人截了胡,那他自然也得给他们添点堵。
六人迅速展开了这难得的讨论,只靠摩斯密码终究太慢且耗时,其中,艾拉分享了一些蹲过监狱的罪犯那边得到过一些经验,将在监狱中制造武器的方法分享给了其他队员。
讯问结束之后,他们已经偷偷做好了武器,并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两名男士拿着刮胡刀的刀片与柄相结合,各自做了一把刀、并把牙刷尾端坚硬的部分磨尖、作成类似于刺刀的武器、灰烬等人,则靠着锁头加袜子作成了简单的钝器,如果那疯子真拿他们作实验,那他们做为特种部队的成员、也必定会靠着这些拼死一搏。
可奇怪的是,从那次之后,列维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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