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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洞窟刚建造了一半,土木砌石三五堆叠,三位女子坐在石台上,另一边是十多个男子,以周洪为首。
这里是鬼母毒虫遗留的巢穴,赤龙门首批人初来时,打算将这里最后修建成宗门主殿,没想到整个藏风山各方阵位都还没布置妥当,就被二十多位筑基修士冲破屏障,极快制服。
事发突然,若非其中有个灰衣褐睛的老修大喊着不能害人性命,杜兰周洪等人早就豁出命守卫藏风山了。
洞口封了灵障,那灰衣褐睛的老修一人守在外面,眉头紧皱,好像被俘虏的是他自己一般。
洞内头顶裂缝天窗间,天色逐渐阴沉下来,本是烈日当空,一眨眼乌云密布,要下雨了。
周洪站起身向洞口走了两步,又回返原位,气哼哼坐下,在他身后,把手缩在袖子里的年轻修士低声吐槽:“都三天了,门里还没派人前来,咱们是不是被抛弃了。”
周洪反手就是一巴掌,怒瞪道:“放你娘的屁,没听到昨日那么大的响动么?老祖就在山下,你怕个甚?”
那年轻修士面色煞白,本也瘦弱,被周洪打的跌倒在地,呜呜哭呢:“你打我做何?有本事打外面人去!”
陈盛年忙拦住还要踹脚的周洪,见他怒气冲冲,劝导:“师兄,你理智一些,六安平日胆,遭遇这种事,唠叨两句可以理解。”
六安是那年轻人的姓名,前年招入外事堂的散修,建造一道很是精擅,可惜胆怕事,若非陈盛年屡屡提携,怕也混不到这次北行的队伍中。
陈盛年背着那把太乙剑仰头望了望被乌云遮住的天空,雷霆一闪而过,雨点漆漆淋淋降落下来,打湿了他的面庞。
按照北地那些恶徒平素行径,自家这些人在被制服的那一刻就都该见阎王了,多亏洞口守着的老修极力阻拦,囫囵忽悠一通,才使自家同门成为俘虏被关押于此。
那人陈盛年认得,他自己在黑龙殿也领着差事,北地有哪些暗探,一清二楚。
老修本名范无鸠,乃是荆棘谷的老人,年前受掌门之命搅和玄机道人遗冢之事,观其汇报密信的方式,是个极其心的主儿。
如今门人困在这里,陈盛年还不敢走去洞府与范无鸠互通什么,万一被其他敌人看到,那老家伙估计也不会好过。
困在这里已经三天了,昨日听到姜师叔惊雷剑鸣,都知道有人在外设法搭救,可惜又听看守的另外一个筑基修士说拓跋南天也在藏风山,这下就不好办了。
想再多,也无济于事,杜兰师叔此刻还受着伤,陈盛年走近她身侧问了问伤势有否好转,看其面色还是老样子。
陈盛年轻叹了口气,这位师叔虽是女流,争杀起来半点不输男儿,性子清冷刚烈,若非为护自己性命,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腹部、内臂、肩背,全是剑口,愣是没哼一声,面色冰寒,白衣卷着青霜冰剑,但凡洞口有人进来,想必她是绝对要第一个挡在前面的。
“陈师弟,你安心坐下,放心,掌门和老祖一定会来救咱们的。”周洪收了脾气,对陈盛年说出话来。
陈盛年颔首点头,心里不由一笑,周师兄前一刻还火急火燎,此时反倒劝起了自己,看来他心里也没个底。
雨水越流越大,雷声时不时划过洞窟天窗裂缝,带来的几个年轻人都缩着身子疲惫靠墙,他们毕竟是没经历过这种事,陈盛年很理解。
观察洞内诸人表情,孔雀师姐和岳西凤师姐显得很平静,常运平日大咧,此时呆看着天不说话,也晓不得他在想什么。
陈盛年正打算走过去陪同坐一坐,却听洞外有别的修士冒雨走来。
那是一个长得颇为清秀俊俏的年轻修士,穿着一身紫色裘袍,修为在筑基后期,定睛细看,陈盛年知道了他是谁,聂清。
只见他俯在范无鸠耳边说了一阵话,由于陈盛年离得远,又受灵障隔阂,听不到具体声音,少顷二人背对洞府门,显然聂清也不打算离开了。
有这两人在洞外守着,其他师兄弟愈发忧愁,陈盛年却心安了许多,只有他知道,那二人实际上是在保护自家这一干同门。
三盏茶的时间还没到,饶是洞外大雨倾盆,竟然还有人影飘来。
一共三个人,两个练气修士,一个筑基修士。
为首者是一个中年黑发男子,眼眸碧绿如蛇目,其右侧站着一位身高近八尺脸有刀疤的丑陋男修,身后筑基老修样貌平平,半眯着眼不说话。
听聂清皱眉说道:“玉狞子,你来干什么?”
玉狞子阴毒笑了笑,“怎么,真当自己是谷主接班人了?我来干什么用你管教?”
聂清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再开口。
玉狞子转而对范无鸠道:“范前辈,您在此地也守了三天,这鬼差事怎能教您干,换我们来,如何?”
范无鸠身形矮,以往在牛魔谷和荆棘谷两方众多修士眼里,神神秘秘,此番不知怎的混入这个计划,成了看守俘虏的人。
玉狞子说出话来,见范无鸠眼皮动了动,将头瞥向山洞内,又转回来,不急不缓说了句:“不必。”
尴尬当场,他以为他的脸面多少有些作用,可惜在范无鸠面前不好使。
不给面子,心里自然有气,但玉狞子是一个比他师父城府还要深的人,眼珠微凝,冷声开口:“范前辈似乎不愿与晚辈交朋友,听闻您有个徒儿,这两家往后并入一家,总该考虑考虑他的发展吧?”
范无鸠当即面色泛寒,“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换岗看守,您也劳累这么些天,该休息休息了。”
范无鸠沉吟少顷,正要开口,只听聂清抢道:“玉狞子,你是想对里面的人施以毒手吧?仗着谷主与师父的承诺,杀了他们,两家必然不死不休,而你始终受师父庇护,可有想过其他兄弟的死活?”
范无鸠瞬间被点醒:“当初攻来便是玉谷主的计策,今时玉谷主落败身亡,里面的人但凡有个三长两短,赤龙门那位如何能够放的过我?”
聂清又洪声大气说道:“是你想将师父逼入死境,还是你们一系想将师父逼入死境?”
玉狞子慌乱看了看四周,咬牙切齿,“血口喷人,你们死死守在这里,难道是赤龙门的奸细?”
此话一出,聂清和范无鸠震目,尽管他们知道玉狞子很有可能是为了掩盖刚才聂清大声说的话,可心里有鬼,面上自然不可能轻松,聂清反嘴争辩:“此番计策全由谷主发动,师父根本就是被逼着出头,我为护最坏结局,有何错?槐山大势尽在那几位金丹手中,眼下御魔城告急,若非你惹怒姜前辈,怎会引出此间大混战?”
玉狞子已知此局靠言语解决不得,双目一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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