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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鑫鑫的话语不仅让胡来感到心底地震撼，连一旁的张厂长也是为之一怔。
严格地说，张厂长、张飞扬甚至是胡来，他们的身份只是一个商人。
只是一个将产品卖出去，销售出去的商人。
胡来接手凤凰厂以后第一款产品“涅槃”，直接采用凤凰几年前的设计图纸就直接上线了。
第二款产品“彩虹”，也是直接沿用收购的飞鸟厂的设计。
而凤凰共享汽车, 更是直接用蜗牛共享汽车就开始运营了。
追求完美的产品细节？
不存在的。
可以说，胡来本身就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在他心里，凤凰生产的产品无非就是一个商品，而他本人对商品本身是没有极致追求，潜意识里也没有追求极致完美的基因。
大差不差，产品质量在平均线之上就行。
当然, 不仅是凤凰有这样的观念，甚至是炎国绝大部分企业都是这样的观念。
并不是不想将细节做到位，而是说得容易，做起来太难。
这样的观念下，也就让凤凰产品的竞争力，实际只是国货之光系统里的科技带来的领先。
而杜鑫鑫呢。
他和胡来、张飞扬完全不是一类人。
他是一个真正的完美主义者，一个极致的产品经理。
他的眼里容不得一点瑕疵，他只是想把自己设计的产品做到极致、追求近乎变态、甚至偏执的完美。
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
或许没有杜鑫鑫灵魂呐喊的提醒，胡来永远都不会知道凤凰如何成为一家真正伟大、跨时代的企业。
永远不会知道应该赋予凤凰什么样的企业文化、企业灵魂。
而这一刻，他仿佛突然明白凤凰，究竟差了些什么。
是对产品极致的狂热。
不是将产品做到平均线之上，而是要做到最完美。
真正的引流潮流！
胡来缓缓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当下还坐在“青鸾”的驾驶室里, 显然已经不适合再谈论下去。
他也没有心情再对“青鸾”深入了解，仿佛就像杜鑫鑫说的那样, 做不到极致的完美凭什么称得上独一无二？
“这样吧，飞扬, 杜鑫鑫，我们去办公室聊聊，魏明你也一起。”
“好的，胡总。”
几人没有说话，各自沉思着什么。
张飞扬随即和李科男打了声招呼，让他安排后续的工作，随后胡来为首，张厂长、张飞扬、杜鑫鑫和魏明五人来到张飞扬的办公室。
胡来显然被杜鑫鑫一连串的话语打动了，刚刚落座，便迫不及待地看着张飞扬：
“飞扬，杜鑫鑫说的你怎么看？”
胡来话音刚落，张飞扬就知道胡来心动了。
不由苦笑道：
“老板，我和杜鑫鑫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他的想法我很清楚，他可不只是仅仅空调出风口这一个要求！”
“他对整个智能座舱的要求简直变态、严苛，甚至还提出想在座椅上安装重量传感器，根据座椅上不同的重量调整底盘悬架，达到最佳的舒适度。”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很多超前的设计确实很惊奇，但以目前的科技很难实现，技术也非常不成熟。”
“比如透明式A柱、副驾驶全息投影屏幕，你听听，这是正常人能想到的吗？反正我是非常反对将不成熟的科技应用到产品上的！”
透明式A柱？
副驾驶全息投影屏幕？
这……
胡来倒是能理解张飞扬，张飞扬作为凤凰新能源汽车CEO，需要的是稳定盈利的产品，而不是一味追求极致的高科技。
胡来没有说话，张飞扬叹了口气：
“当然，我承认，很多细节如果按照杜鑫鑫所说改进，‘青鸾’整体细节品质确实可以提升。”
“但是，从商业角度来讲，我是不同意这样做的！”
“我们现在最急需的，是趁着凤凰在网络上超高的热度，赶紧推出‘青鸾’抢占市场。”
说到这里，张飞扬看向胡来：
“老板，最重要的是两个月后的‘沪市国际车展’啊！”
“这段时间全体同事努力抢进度，就是想让‘青鸾’能在‘沪市国际车展’上首发，我们可是连车展展位、广告都联系好了！”
“这可是头等大事！”
“要是错过了‘沪市国际车展’，下一个车展可就是半年以后的‘蓉城国际车展’，规模、影响力比沪市的小很多不说，难道我们要等半年再发售‘青鸾’？”
“半年时间，财务可拖不起啊！”
胡来心里一紧，确实如此。
沪市国际车展可是炎国最大的一年一度的车展，不仅影响力最大，而且参会车企是最多的。
“青鸾”若在沪市国际车展上推出，能和model 3、理想、蔚来一众车企同台竞技，无疑能获得巨大的流量。
这对“青鸾”的销量绝对是巨大的帮助！
若是错过了沪市国际车展，那……
总不能自己随便找个日子发布吧？
而且最要紧的是，持续地投入研发下，最新投入到凤凰新能源汽车的二十来亿又要烧完了。
若不能通过“青鸾”回血，那就又需要凤凰总部进行注资了。
可凤凰总部负担着研究所的开支以及新工业园区的建设，现金流也很紧张。
胡来皱起眉头，张飞扬继续说道：
“所以，当下之急还是赶上沪市国际车展，首发‘青鸾’。”
“现在‘青鸾’凭借我们的无人自动驾驶、语音助手已经有足够强大的竞争力了，完全能在市场站稳脚跟了。”
杜鑫鑫一听，不为所动地摇摇头：
“张总，我承认很多技术现在不成熟……”
“但是，除开那些不成熟的技术，我提出来的大部分细节是可以实现的，这些细节对‘青鸾’的品质提升有很大帮助！”
“我不会让步，若是要我继续参与‘青鸾’的人工智能，那这些内容必须改，没得商量。”
张飞扬：“……”
胡来听着两人各自发表意见，不由有些难以抉择。
杜鑫鑫本来就不属于新能源汽车部门，他是属于凤凰本部研究所，所以根本不怕张飞扬。
他完全是站在产品的角度、客户体验的角度希望智能座舱变得更完美。
而张飞扬虽然认可杜鑫鑫的改进，但这些改动在他眼里看来，可以改进但并不是必须。
凤凰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赶上进度参加“沪市国际车展”。
几个出风口，几个座舱细节调整，有必要吗？
何况，现在这段时间，可谓是凤凰最好的舆论环境，凭借凤凰领先的“未来操作系统”和无人自动驾驶，“青鸾”一经推出，怎么都能大卖！
一些小细节，无伤大雅。
有必要为了这些细节影响“青鸾”上市的战略吗？
没有必要！
胡来看着两人不停的辩论，脑海里思索了许久。
一边是凤凰对待产品的态度，一边是迫在眉睫的沪市国际车展。
过了好一阵，胡来呼出一口气，平静地看着张飞扬：
“改！”
“就按照杜鑫鑫的改，是杜鑫鑫提醒了我，凤凰到底需要什么。”
“虽然现在很困难，但一次的妥协，未来就会有无数理由再次妥协，以后凤凰所有的产品，都要以我们能做到的最极致标准展现给所有凤凰的客户！”
说完这句，胡来站起来：
“飞扬，我们之前都说，凤凰要做独一无二的新能源汽车，要做全世界最好的新能源汽车。”
“杜鑫鑫让我明白了，只有极致的细节和用心，才能称得上独一无二，引领潮流！”
“欧耶！”
杜鑫鑫顿时高兴地欢呼起来。
张飞扬看着胡来，无奈的笑着摇头。
“老板，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杜鑫鑫。”
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样也好，‘青鸾’交付客户的时候，至少我们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说，真的是用尽了全力，用心了，对得起客户了！”
“‘青鸾’已经是我们能做到最好的极限了！”
胡来哈哈大笑，看得出来张飞扬也如释重负。
张飞扬他太熟悉了，就是这样一个理想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并存的一个人。
想必，他心里也是希望将“青鸾”做到极致，只是他凤凰汽车CEO的身份，却让他不得不选择对凤凰汽车最有利的选项。
不过片刻，张飞扬又皱起眉头：
“不过……”
他想继续说，却见杜鑫鑫开心地拉着魏明急匆匆离开。
看到两人离去，张飞扬继续说：
“不过，既然‘青鸾’细节要修改，那肯定是赶不上‘沪市国际车展’了。”
“原本是希望‘青鸾’尽快上市，能通过订单获得现金流，但现在显然是没办法了。”
“老板，我必须告诉你，我们凤凰汽车的财务已经有些吃紧。”
胡来虽然预料之内，但还是很吃惊。
上次西门子的设备就花掉了十几个亿，而接下来买中泰汽车的两块生产资质也花了十五个亿。
后来将凤凰汽车独立出去后，又注资了二十个亿。
没想到这么点时间，钱又要花光了。
造车真是太烧钱了！
张飞扬说道：
“碰撞测试场地建设、风洞测试设备采购，以及这批‘青鸾’的一些货款，简直花钱如流水。”
“这还是我们没有修建自己的测试场地，之前‘蜻蜓’测试，也只是在野马厂的测试场地里测试。”
“若我们自己修建测试场地，还要花好几个亿。”
胡来是知道这些开支的。
有些头痛，前段时间财务紧张，倒是三轮车的出口缓解了一大口，而且和比亚迪V100的技术授权，也算赚了一些资金。
不过现在凤凰总部开支非常大，凤凰的员工宿舍已经建设到一半了，这需要钱。
开始建造的凤凰全新的工业园区也正在建设，这也是几个亿的工程。
研究所、人员福利、云服务器等等都要钱。
若再对凤凰汽车继续注资，真有可能资金链出现问题。
胡来沉默下来，办公室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一旁的张厂长也不由皱起眉头，他是知道凤凰总部财务有困难。
哎！
过了片刻，张飞扬心里叹了一声，考虑再三，还是继续说道：
“老板，还有一件事情一并和你汇报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凤凰汽车4S店的问题，一旦‘青鸾’正式销售，那4S店的售后问题就必须跟上。”
“而且，我们还需要投入资金在各地投入建设凤凰快充站和充电桩。”
“现在市场上，不管是泽斯拉还是比亚迪、小鹏，都有专属的充电桩！”
“像泽斯拉已经在全国有1000座超级充电站，八千多个超级充电桩，几乎所有城市都有他们的配套设施。”
“这些配套硬件，我们也必须加快建设了！”
胡来更加头痛。
确实如同张飞扬所说，一旦“青鸾”开卖，全国各地的超级充电站、超级充电桩都要跟上配套。
虽然凤凰续航高一些，但你总不可能每次充电都跑回家里充吧？
这些配套设施可以一边卖车一边搞，但必须提上日程了！
可是，这些都要钱！
这一刻，胡来心里不由想起给冯荣打电话，寻求融资的想法。
凤凰若接受了高领投资集团的融资，不仅风险会降低，而且融资的现金会立刻解决凤凰所有难题。
难道真的不得不接受融资了？
或者，将就一下，让“青鸾”提前上市？
胡来想了想，还是将这两个想法甩出脑海。
看着张飞扬，说：
“飞扬，4S店和充电桩你有什么想法？”
张飞扬点点头，说：
“我建议采用泽斯拉的模式，不用4S店，采取线下体验店。”
“新能源汽车和传统汽车比，没有这么多的传统零配件，维修频率非常低，平时保养也就换换空气滤芯，非常简单，所以售后其实并不多。”
“我们可以在各大城市开设线下体验店，这个也可以慢慢来，可以和我们凤凰品牌直营店融合在一起。”
胡来眼前一亮，这倒是不错的主意。
凤凰品牌直营店里可以卖自行车、电动车、三轮车甚至新能源汽车。
张飞扬继续说：“我们和比亚迪是战略合作伙伴……”
“如果可以的话，前期少数的维修和售后，看能不能外包给比亚迪。”
“这是最简单、最省钱的方式……”
胡来心里有了打算，凤凰和比亚迪如今的关系，比亚迪不会拒绝。
张飞扬：“不过，超级充电站、超级充电桩的建设，这是我们凤凰必须去布局的！”
“信息技术部周伟最近已经给我们反馈了很多次。”
“现在网络上已经有不少人用充电桩、充电站故意黑我们凤凰汽车没有配套，没有售后服务了！”
“这确实也是我们最大的问题！”
嗯？
胡来眉头一皱，能让周伟说故意黑凤凰的，那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心里不由怒气升起，如今凤凰财务问题就让他很头痛，谁特么又开始在网络上故意带凤凰节奏了？
简直是找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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