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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对面那个臭表脸的姜下石,好个不要脸,他,他竟然使了媒人,央了马知府保媒,要求娶于你。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什么?马知府?”罗伟诚脸色阴沉,姜下石怎么会和知府扯上关系?
“我呸,每天收刮民脂民膏的玩意,还好意思做媒!东家还没有及笄呢,他作为一个父母官还好意思有脸皮做这种事。”坐堂老大夫急得跳脚。
“马知府以前就在流水镇上任的,没想到他现在倒是高升了。我想姜下石就是在流水镇上和他搭上的吧。”花秋月厌恶地蹙着眉。
“月姐头,要不你跟罗哥回阿古师傅那吧,保准他们找不到你。”小八让两个伙计把人挡住外头,匆忙跑进来让花秋月从后门离开。
“走去哪?难道永远不回来啦?再说我不想嫁,他们还强行押我上花轿不可?”花秋月深吸一口气,往大门走去。
刚踏出门槛,就被一阵浓郁的香风熏得胃口翻涌。
“哎哟哟,这可是新娘子呢,还真是个大美人,真真花骨朵儿一个那。”一个膀大腰圆,五官挤成一坨,头戴大红花的媒婆,舞动着大红帕子,在刚站定的花秋月跟前扫来扫去。
小八大步上前,插进媒婆和花秋月中间,双手向前用力一推,一把把两百多斤的媒婆推了个趔趄,蹭蹭蹭地往后倒退了几步,才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老天啊,还让不让人活啦?我是上门做媒啊,从没有见过打媒人的啊。”媒婆唱念做打有板有眼,惟妙惟俏,活灵活现。
引得一帮不明真相的围观者,指指点点。
罗伟诚的眼冷如匕首,锐利的目光狠狠扎向正唱得余音绕梁的媒婆。
眼神冷如实质,骇得媒婆一个大喘气,遽然在岔气后不停地打上了嗝,混着画得污七八糟的妆容,端是戳中人的笑点。
没想到自己成了笑料的媒婆,气呼呼地爬起来,抖着一身肥膘肉,一步三颤地跑到不远处正停伫的轿子旁,捏着嗓音,语气献媚且阿谀奉承。
“大人,呃~您看看这媒呃~您保得了吗?呃~呃~他们都是一些不识好歹的刁民啊,枉费大人呃~一番好意。呃~呃~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呃~
围观的民众一听,艾玛!还有大人保媒啊,那百草堂打了媒婆不是相当于打了大人一巴掌么?
百草堂的口碑可不是一天一夜宣传出来的,而是花秋月用了三年,一千个日日夜夜用心经营出来的。
围观的民众纷纷替百草堂捏了一把汗。
本来稳坐轿子里的马知府,只是在收了姜大夫五百两银子的后,跑了一趟,按照姜大夫的话,他官威一震,那些人还不得乖乖照办?
可是现在呢,明明去通报的人已经和百草堂的人说了,这媒是他马知府保了。可那些人真是不知所谓啊,竟然敢当面和他对着干!
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更气人的是,这个跟猪一样蠢的媒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出来。这下这媒要是保不下来,自己这张脸可往哪搁啊。
郁气横生的马知府一拍马车里的小几,怒斥一声:“混帐!”
也不知道这个‘混帐’骂的是媒婆,还是百草堂的人。
但媒婆理所当然地理解是骂百草堂的人,一边打着嗝一边上前,把马知府马车上挂着的帘子掀开。
一张黑脸的马知府出现在大家面前,真是让骑马难下啊!
马知府狠狠睨了一眼,正笑眯了眼的媒婆,心底痛斥:真是人丑多作怪!还有这钱真是要得太少了。
不过官威还要摆出来的,挺肚阔步,努力显现出气宇轩昂,王霸之气全开的模样,向正站在百草堂前的花秋月几人走去。
还没到跟前就想,先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都骂一遍。可当看清矗立在眼前灵气四溢风姿无两的花秋月时。路都不会走了,左脚打在了右脚,狠狠绊了一下。
要不是长随眼疾手快,关键时刻扶了他一把,一个大马趴是跑不了的。
“美,实在是美!”马知府色迷迷的眼一眯,拼命咽了一唾沫。
此女子除了拥有豆蔻年华的青春灵动,还有一股超凡脱俗的风姿玉容,不知道等过几年她再长开点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惑人心魂。
阅女无数的马知府眼睛如苍蝇一般死死黏在花秋月身上,赤裸裸打量着。眼里露出可惜的神情:可惜年纪还是小了点,要是已经及笄的话,他不介意收了她的。
罗伟诚死死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要不是自己的手被花秋月按住,估计现在就上去撕了那个恶心的知府。
花秋月平静地看着马知府,语气无波无澜:“俗话说婚姻之事,可是父母之命的。
小女子可不曾听自己的爹娘说过,给小女子订了个,堪比自己爹一样年纪的夫君。大人恐怕是被小人蒙蔽了吧?”
花秋月话一落,围观的人都窃窃私语:“什么玩意,都和人家爹一样大了,还好意思上门说亲。”
“就是啊,人家小姑娘又不是要嫁个穿衣吃饭的。”
“人家百草堂再不济,也有份家业啊,听说小姑娘的师傅回京了,这才敢上门欺负人家吧?”
“我看是,人心不古啊。”
“还有那马知府也是不是好玩意,狼狈为奸!”
“嘘~你少说一句吧,要是让那个扒皮知道,有咱们好受的。”
“对,对,对!咱们心底悄悄想就是了,不要说出口。”
······
马知府的心黑,耳朵可不黑,窃窃私语的声音听了个七七八八。脸蓦然黑得像锅炭似的。
心底把罗大夫骂了个狗血淋头:娘的,你提亲,你自己不来,原来是见不得人呢。这么坑本官,回头有你好看的!
当下就借着花秋月的话借坡下驴:“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戏弄本官,来人啊,去把回春堂的姜大夫绑了押送衙门里去。”
虽然他迫于舆论不得不跟花秋月妥协,可是百草堂的人不识好歹,就像是一根带着倒钩的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当马知府将要跨上马车离开时,乍然转过身,眼神阴炙地盯了,百草堂以及众人一眼。
连粗大腿都走了,百草堂的伙计更是不会给媒婆面子,拖出两个大扫帚就追着打上去。媒婆吓得嗷嗷地跑远了,还不忘回头跳脚破口大骂。
却被看不过眼的观众一个泥鞋子砸到门面上,哎哟一声,再也不敢做泼妇状,灰溜溜地走了。
情不自禁,大家伙都哄地笑出了声。
虽然这一场闹剧最大的粗腿,被花秋月挤兑走了,但是罗伟诚还是感受到了浓浓地危机感。
可心中藏着千言万语,没有和花秋月说,他就要匆忙跟着送草药的商队赶赴西夷。
或者他想等小月儿再长大点,再长大点就好。到那时就把从小,藏起来的心事说给她听。
每当思念一个人,时间就过得分外漫长。罗伟诚只想早早把这批买卖做好,尽快回到小月儿的身边去守着她。
日夜兼程,可是还没到达了关口。当他看到等在半道上的余多他们。感到了极大的不可思议。
他看看余多又望向跟在余多身边的十几个壮汉,问道:“你怎么过来接我了?不是说好的吗?我给你们送去。”
余多紧蹙着眉:“他们着急看货,你带来了吗?”这次的事情怎么看怎么诡异,正因为如此,他才答应换地方看货。不然他怕隐在西夷的同伴们都会被挖出来。
当余多确定罗伟诚这次带的全是最常见的药材时,心中大大送了一口气。点头示意对方过来检查。
一个沉默的彪形大汉上前仔细翻动麻袋。发现就是单单纯纯的普通草药时,他回头冲着不远处打了个确定的手势。
结果两息之后。对方十几个人全都亮出斗篷下掩藏的兵器,对准余多他们。
看到他们整齐地亮出统一的兵器。“你们是军队里的人?”余多悍然色变。他们什么时候惹上了军队的人?
‘啪啪啪啪~‘一阵不紧不慢的鼓掌声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十几个用兵器指着他们的人转过身,恭敬地跟来人打招呼:“王钦差。”
“恩,你们弄清楚谁是他们的幕后之人了吗?”王钦差看了一眼押货队的人不敢置信的表情,淡淡地问。
为首的人惭愧地说:“还没有,我们查过他们身边出现的人,一一排查过,都不像。”
“哦?那先押回去再说。到时候还不怕这只狐狸不动吗?”
余多听到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对话。还明显下套给月姐头来钻,顿时心焦如焚。心想能逃一个是一个吧,只要有一个人跑出去了,通知月姐头,她总有办法解决的。
他大喊一声:“干!”
顿时猴子,龅牙,卷毛,六指,芝麻与商队的人等都不约而同地暴起,扑向近前的人。场面猝然混乱起来。
罗伟诚更是不要命地冲撞着。一个士兵火气上涌,反手一刀,狠狠抽在罗伟诚的后背上。
突如其来火辣辣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余多等人神色大变。
再也不顾与自己打斗之人,一拥而上,全冲着砍伤罗伟诚的士兵扑去。余多紧紧攥着罗伟诚的肩膀,语气沉重,急促:“快走,回去告诉月姐头,这是个陷阱。”
满脸不甘的罗伟诚咬着牙,强忍着和人拼命的戾气,一点头:“保重!”说完,瞅了个同伴们打开的空隙,翻上一匹壮马,用力一抽马鞭,绝尘而去。
本来跟逗人玩似的将士,谁也没想到,一群弱鸡一样的人,还有这么不要命的,但是却真真让一个不起眼的人跑了。
领头人脸色很不好,他正要下令去追时。王钦差胸有成竹地一摆手:“不用,他就是个饵,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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